你們要怎麼對付我們這幫落伍的土匪?”
我搖了搖頭,慢步走到星光依稀的洞口,“本人是一個四不掛靠的神漢,廟門不納,道觀不收,隻不過因緣巧合地遇上了幾個想為人類做點好事的好人,所以就,甘冒奇險地參加了追寶的案子,可有可無地幫襯著,能拿就拿,不能拿拉倒,與我沒有半點好處。”
我這麼跟黑玫瑰扯這麼一通善意的謊言,隻是希望她對我放下最後的戒心,好教她想法子送我出去。
這九龍湖,又是迷霧又是怪風的,我這海邊長大的人有點極不適應河港杈子,要想逃出去,隻有黑玫瑰肯幫忙才行。
黑玫瑰信了我的話,試著站起來活動活動那條被蛇咬傷的腿。
突然,她臉紅了一下,對我道:“你肯不肯留在九龍湖,我…我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我楞了一下,有點恍然,黑玫瑰這是要招慕我哪,而且,還有點要委身下嫁的意思。
看她英姿颯爽,身手不凡的,倒也不失為奇女子,還有一顆比他的土匪弟弟聰明的腦袋,加上尚具的未泯的良性,委屈在這九龍湖裡,真是可惜了,倒不如,我勸她早點向偉大的祖國誠,乾點利國利民的好事,
強過在這世世輩輩當土匪。
見我猶豫,黑玫瑰以她不太熟練的引誘姿態,給我拋秋波,“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隻要你同意,我儘量都做到就是了。”
“鄙人需要你幫著我離開九龍湖,然後,一切,悉聽尊便。”我模棱兩可地道。
“你這人真是,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黑玫瑰有點著急了,“沒有我弟弟的出船令牌,我也沒辦法出湖去的,你自己想辦法好了,我不管你了。”
黑玫瑰說完,撩開步子到了洞口,甩出攀山索,就要
離我而去。
這女人這麼急脾氣。
男女間的事,一時半會兒是搞不清爽的,就算她要假借招女婿的事,幫我出去,也不用這麼立竿見影。這萬一,要是土匪們一著急,立時逼著我跟她拜堂成親,那跟公主的約定就要泡湯了,這損失可是太巨大了,我得一輩子活在痛苦的回憶裡。
我悄悄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並不是真的要離開。不過,我感覺,黑玫瑰好象還有彆的心事,隻是她對我尚有保留,不肯對我說出來。
“那這樣吧,咱們現在去見你那弟弟,你照實把我的情形說了,他放我就放,不放我,咱們再從長計議。”我道。
“早這麼說多好,害我差點忍不住要合計怎麼去偷他的出船令牌。”黑玫瑰道。
嘿,我的模糊戰術取得初步成效。
回到大雄寶殿,我沒再被威脅照天燈之類的土匪式懲罰,穩穩當當地跟黑玫瑰吃了頓山上的野味,吃得肚黃溜圓,還往隨身袋裡塞了一包乾肉,搞了滿滿一黃袋水。我這是要做好趁夜走掉的準備,做好民以食為天的預防,免得到時候再受那饑渴魔鬼的折磨。
黑玫瑰吃完飯,回她的屋子收拾東西。
我趁著月色,走到一高處觀察河杈子的情況。
黑玫瑰那土匪弟弟和那個陰險女人突然出現,惡狠狠地盯了我幾眼,那女人一扭身走了,黑玫瑰的土匪弟弟警告我道:“你救我姐一命,我放你一條生路,以後你要再敢踏進九龍湖,我一定會讓你來得再去不得,彆怪我沒警告你,彆打我老姐的主意,快滾吧。”說完,扔給我一疙瘩溜亞的木牌子。
在一彎淡月的依稀照耀下,我和黑玫瑰撐著一條老劃子船,遊龍似地在河杈裡飛駛。
蘆葦蕩嘩嘩地響著,偶有水鳥驚起,撲楞楞飛一下,卻又很快地落下了。
夜色宜人哪,而且水中的鯉魚不時地大膽探出水麵,飛躍著跟我們同行一段。
可是,我卻沒多大心思欣賞,隻盼著早點離開九龍湖,找到孫玉如。不管用什麼法子,把這幫子土匪收拾了,也了我心中的一口惡氣。
黑玫瑰的船劃得很夠水準,老劃子船被她擺弄得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有時看似白茫茫的重雲濃霧渾無出種,經她三轉兩轉,就找到一條能通航的直路。
船行得跟那暢遊的水蛇似的。
我冷不頂瞅她一眼,發覺她正俏目亮閃地盯著我。
兩對眼睛近距離地對對碰,一下子被她眼波裡的東東電到了。
趕緊扭頭裝著看飛起的一對海鳥,平複一下激蕩蕩的心波。
我又看到她第三次的紅暈上臉,而且,這一次離得很近,看得很清楚,好象彼此的激蕩都感覺到了。
黑玫瑰嬌羞地低下了頭。
人非草木,焉能無情。等我出去後,一定想辦法把她從這土匪窩裡撈出去。
“你人很好,謝謝你親自送我出來。”
“有什麼可謝的,沒有你,我早讓毒蛇毒死了,哪能象現在這樣,自由自在地劃船。你治蛇的法子那麼管用,動作那麼熟練,彆看你年紀小,可你卻是男人中的男人,你肯定是經曆過好多生生死死的事,你這人其實本事大著呢,象你這樣把自己往死扁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這有什麼,我小時候鑽山竄溝的,吃苦吃慣了,沒有人拿我當人待,隻是最近才有了一點做人的感覺,也是苦多於甜,難腸得狠。”
…
我們兩人沉默了好一忽兒,黑玫瑰突然兩眼放著熾熱的光,大膽地直視著我,“你帶我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我打心眼裡相信你,你幫我把我黃教授天眼將軍的遺願完成了,我就…跟了你,天涯海角,隨你怎麼都行。”
黑玫瑰接著又道:“我越看你越象臥底的警察,大陸的的警察給我的印象是喜怒不形於色,而且還特彆不
怕犧牲,真是…”
說到這裡,黑玫瑰陷到回憶裡。
我不敢直對她的火辣激情,隻好顧左右而言他,“你天天在這九龍湖裡,是不是很悶,整天跟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在一起,萬一個有個閃失,就會跟他們一樣墮落。”
“我呀,最喜歡帕米爾高原和王母灣和天池了,我還在天池洗過澡呢,真痛快!隻可惜,沒去王母灣,聽說那兒一冰雪一樣美麗的仙女。”黑玫瑰象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一樣地笑著道。
“這一次,要是有機會,我帶你去王母灣看看吧,”我看黑玫瑰臉上有了汗珠,遞給他一條毛巾,又拿出樓蘭公主給我的神泉水瓶子,“這瓶子的水是一個跟王母灣差不多神聖的一個地方的泉水,你喝一口,會忘掉好多麻煩了。”
黑玫瑰喝了一口,咂麼了幾下,眼睛極有神地閃了閃,開口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無想大法師特加保護的奉身王子,這裡的人都叫你徽州小悸大壞蛋,是不是?”
“然也,鄙人正是給巴基斯坦造下宗教業障的徽州小悸。不過,不是大壞蛋,充其量是一小壞蛋,本人一無是處,一身的臭毛病,還貪財好色,實在是一個粗
鄙不堪的人。”我道。
“行了,彆老是臭自己,一個人是好是壞,是在心裡的,嘴上說得再好,也白搭…咱們該分手了。”黑玫瑰劃著竹篙,將老劃子船靠到岸邊。
我心裡有點空落落的:這女人還真是個體己之人。
我感謝的話還沒出口,黑玫瑰已一篙點起,將船劃出了十多米,“徽州小悸,記住了,我托付你的事,我很想把我黃教授的有祖爺們的靈柩運回到天山去。”
跟黑玫瑰揮手告彆,思量著她的話,悶著頭往前走,冷不防,有幾個身影從我眼前掠過。看背影好象是張
偉得和馬德彪、欒向東三個。
張偉得背上背了一個人。
馬德彪低聲嘟嚕了一句:“餘老弟沒什麼大危險吧,菩薩保佑,遇難呈祥,逢凶化吉。”
什麼?他們這是救我?這世上還有另一個我?
開玩笑,我活了快二十年了,徽州小悸隻此一號,彆無分店。
我震天一聲吼:“馬德彪,你小子咒我死哪,我現在活得比牛還牛,趕緊把那假徽州小悸扔地上踩兩腳。
”
我吼完這一句,孫玉如神威凜凜地從後麵趕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撲到我懷裡,那並不溫柔的拳頭,照我背上猛勁擂。
我推她一把,“輕點,疼,真疼。”
馬德彪一見到我,立時明白過來是中了彆人的計了,一把把那假我從張偉得背上扯到地上,咣咣照那人背上跺了兩腳。
那人吃疼地尖叫了兩聲!
是女人的聲線!
孫玉如一個箭步跨過去,扯下那人的麵黃一看,是吉澤美惠子。
“又是你這個日本女人,你還陰魂不散了你。”孫玉如虎著臉罵道。
吉澤美惠子見到我,由苦臉轉成了笑臉:“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不過,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呢。我餓了,賞我口飯吃吧。”
我納悶:日本女人是不是都沒有臉黃,她這麼明目張膽地用詭計隱害我,好象心裡一絲愧疚都沒有,真他
媽無恥啊!
我怒道:“我答應你什麼了?你餓不餓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看在你兩次提供情況都還算準確的份上,就饒過你這次的對我的陷害,記住了,下次再有什麼歪門邪道,我他媽一掌斃了你。趕緊,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彆讓我再看見你!”
哪知,吉澤美惠子還振振有詞:“你答應了的,就不能反悔,反正我跟定你了,你走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想甩下我,沒門,除非你真的把我打死。”
她還越說越激動,呼地爬起來,撲到我跟前,“你是個男人,你要為你的話負責任,你要是想打死我,現
在,打死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