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攸在昨日得了消息之後,當即遣人往兩府中遞了帖子,兩府下人見是今科會元的拜帖,又是京中榮國府子弟,自然不敢輕易怠慢,兩位考官能坐在今天的位子上,自然不是那種不會做人的,當即應下了賈攸明日的拜訪,並約了時間。
賈母早早為自家兒子打點好了一應禮物,不過是些筆墨紙硯之類的,隻是每份禮物中偏加了一幅前朝字畫,這可就難尋了,這些字畫,多在戰火中被毀,若不是當年老榮國公有些遠見,留存了下來,怕是早就毀於戰火了。
賈攸自是帶著這些禮物分彆拜見了自己的兩位考官,哪怕是心中早有準備,兩人還是為賈攸的年紀所驚。考教學問,皆是言之有理,談吐有致,心中不由暗自羨慕賈代善後繼有人,當下對賈攸是讚賞有加,又指點了幾處不足之處,見賈攸虛心接納,直言受教,半點沒有少年得誌的輕浮和自大,心中更是點了點頭。
因為會試是糊名的,因此兩人在定下會元時倒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賈代善的兒子,還在暗自猜測究竟是誰家的子弟呢,這文章寫的,真是讓人讚不絕口,結果拆名的時候確實發現這會元竟是如此年輕,不過十五六歲的。若是尋常士子倒也罷了,兩人一商量,還可以以少年得誌,難免心浮氣躁為由,將他的名次打壓一番,可偏偏這是榮國公賈代善的幼子,貢院裡麵又不止他們兩個人,若是消息傳出去,人家可不管你這是愛才之心還是其他什麼,隻知道你把人家的名次往下壓了,難免會叫人家覺著自己是故意的,平白無故的結下個仇家。
這種事,兩人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做。好在現在看來,這賈家小子,雖然年紀小,可是半點不容輕視啊!況且他的文章也算是有真材實料,否則也不會讓兩人瞧中。思及此,兩人內心倒也是真誠了許多,也就更加熱絡了。
接連拜訪了兩家,不過小坐片刻,索性明日才是新科貢士拜會考官的日子,還要再來一回,賈攸此次前來也不過是提前來拜會,還是借著拜訪世交的名義來的,因此,不過片刻,見了人,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出來了。
看了看日頭,已經不早了,畢竟跑了兩家,偏生文家富貴,住在西城,倒也近些;沈家卻是借著沈大人剛剛發跡,雖然是極清貴的翰林,但是俗話說“窮翰林窮翰林”,身價自然無法與文家相比較,再加上京城多貴人,西城的房子卻是極難買的,因此倒是住的遠了些,不過好在俗話說好“非翰林不入內閣”,大家尋常還是要給京中的翰林幾分薄麵的,不然要是等人家發跡了,那可就糟了,勉強算是擦上了西城的邊,但也算是偏遠。
再加上賈攸雖然遞了帖子,但是到底隻是晚輩,又算是兩人的學生,兩位考官自然不可能放下手裡的所有事情光等著賈攸,還是要名聲的,交好賈代善也不是這麼個辦法,賈攸自然是要稍候的,等到見了兩位考官,問話回話,時間那是轉而而逝,賈攸遂帶了幾個小廝便回府了。
此時,賈府裡也算是安靜了下來,白日裡來的各路人馬也算是消停了。
賈攸和代善夫妻請了安,因為明日還有要事,那就是新科貢士拜會房師、座師,這是極要緊的,也是各個同年相互認識的地方,人脈就是這麼一一積累出來的,賈攸自然不願意輕慢,便回房歇息養精蓄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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