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毫不知情的賈政雖然心中有些著急忙慌的,但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給家裡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回到府裡,剛進門口,便見到林之孝家的急匆匆地向他行了個禮,說道:“二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太太都等急了。”
賈政內心有些不安,但是還是竭力維持著自己平素的形象,說道:“慌什麼?我這就去!”內心卻在暗暗祈禱母親能夠幫忙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最好隻她一人知道,莫叫他兩個兄弟知道。
賈政徑直走向了賈母的院子,見到賈母身邊的一個十歲出頭的丫頭正在張望,知道這是母親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名喚鴛鴦的,她的父母在金陵老家看房子,也算是賈母的心腹。加上這鴛鴦自己也頗為能乾,倒也極得賈母看重。
鴛鴦看到賈政來了,忙上前說道:“二老爺,老太太在屋子裡等您呢!”
賈政點了點頭,進了屋子,卻發現屋子裡不止有賈母忙一人,自己的三弟和三弟妹竟也都在裡邊,心裡難免有些不高興,三弟夫婦都知道了,自己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
賈母見到二兒子進來,想到賈府莫名其妙被他連累,心裡一惱,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砸了過去。
賈政完全沒有料到母親會這們生氣,猝不及防之下,被滾熱的茶水濺著了褲腳,就算是再不了解情況,見到母親和三弟夫婦嚴肅的神奇,也覺得是不是有哪些不對。
他當即跪了下來向賈母認錯:“母親莫氣莫氣,是兒子錯了,實在是而兒子見那秦氏小姑娘一個,孤苦無依的,著實可憐,這才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賈母見他到此刻還不認錯,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著實惱怒:“你都是做祖父的人了,還鬨出這般笑話來,叫人知道,這麼看待珠兒寶玉他們,一家子的名聲都叫你敗壞了。”
賈政聽賈母說的這般嚴重,心裡也羞愧不安,他到底是個要臉麵的人。
但細想之下著實是自己思慮不周,又是豬油蒙了心,儘管三弟夫婦在此,賈政也不敢再說些什麼,隻是一個勁兒地磕頭認錯:“兒子錯了。”
看到二兒子一把年紀了,還跪在下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賈母見了,心中也有些不忍,歎了口氣,說道:“唉!家門不幸啊!”
聽到母親似乎是鬆了口風,賈政忙道:“雖然此事是兒子有錯在先,但是這秦氏到底也算是良家出身,又有了兒子的骨肉,兒子私心想著,不如就接進來,也免得孩子沒個身份。”
不提起孩子還好,一想起秦氏和他肚子裡的孩子,賈母又想到了當年的李氏和現在那個秦氏,心裡火氣“噔”的一下又冒出來了,怒道:“身家清白,糊塗東西,人家的來曆,你竟是查也不查。”
賈政疑惑道:“兒子派人查過了,她母親確實是個寡婦,作風都還端正。”
賈母見到兒子信心滿滿的樣子,也是無語了,心道若是他和阿佑一般有能力,早就把這件私密之事查出來了。擺了擺手,說道:“阿佑,你給你二哥說說那秦氏的來曆。”
賈攸也不含糊,隻是一五一十地將這秦氏的出身說了清楚。
賈政聞言,想到平日裡在自己眼中威嚴自恃的尚書大人,又想到自己竟是將他失散在外的孫女給――心裡這麼一想,難免就害怕了起來,渾身哆嗦,結結巴巴說道:“那――那該――該怎麼辦?”
蘇靈珊慣是看不上賈政這幅沒出息的樣子,準確的說,二房除了那幾個晚輩,她是一概不大喜歡的。但是這次的事情到底關乎闔府聲譽,她還有兒子女兒未成婚呢!因此萬不能叫這件事鬨大,遂說道:“若這件事隻有咱們家知道,倒也好辦,便是秦家知道了,為了兩府的聲譽,也好解決。關鍵是就怕虞王妃不省事,捏著這個把柄鬨開來。”
賈母點頭,說道:“沒錯,關鍵是虞王妃,得想個法子不叫她往外宣揚。”
大半輩子沒攤上什麼大事,萬事有長輩兄弟擔著的賈政此時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惹惱母親和弟弟。
賈攸想了想:“咱們家和虞王府素來沒什麼來往,自然也沒什麼可以拿捏人家的把柄,但是秦家和虞王府可是結下了死仇的。我可不信唯一的兒子被打死,凶手卻逍遙法外活得滋潤,秦家沒什麼想法,他們手裡肯定有些虞王府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