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下首的賈政,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說起來咱們賈家有些不光彩,但到底二哥是個男人,又不吃虧。再說咱們家也隻是無辜被卷進來的。雖是二哥做錯了事,但是到底也不是故意的,隻能說倒黴。”
賈政聞言狠狠點了點頭,他覺得三弟說的話太對了,本來嘛,隻是男人在外邊管不住自己。真正鬨開來,雖說自己會有些灰頭土臉的,但是這件事真正會叫人笑話的其實還是王氏,誰叫他攏不住丈夫的心?可是攤上這樣的事也隻能算自己倒黴了,誰能想到不過養個女人還能惹出這樣的麻煩來?
賈攸見賈政迫不及待讚同的樣子,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內心卻嫌棄極了。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親哥哥,這件事真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虞王妃,他說道:“這件事若是真的暴露出來,真正丟臉的還是秦家,說起來咱們兩家都是受害者,不如還是請秦大人前來商議該怎麼解決,趁早,趕在虞王妃之前。”
賈母聽了賈攸這話,覺得頗為有理,遂道:“說的有理,隻是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明日趕早再去請秦大人商議吧!”
賈攸卻搖了搖頭,說道:“虞王妃在那院子周圍必定是埋下了眼線們,此事宜早不宜遲,兒子今天晚上就去秦家,先向秦老大人說明這件事。”說完看了賈政一眼,說道:“二哥也去,親自去向秦大人賠罪。”
賈政聞言,頗有不願。
見他神色不滿,十分不情願的樣子,賈母生氣道:“你弟弟這是為你擦屁股,你還有什麼不情願的。一起去,定要向秦大人賠罪。”
賈政方才不耐煩的去了,因事情緊急,兩人竟是連晚飯都沒吃,隻帶了幾塊糕點準備在路上墊墊肚子便離去了。
榮國府王氏的院子裡,她見到外邊自己的心腹周瑞家的正在窗外瞥了自己一眼,似乎有些話想要說,遂對正在給自己立規矩的大兒媳李紈說道:“你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來服侍了。”
李紈聞言,鬆了口氣,恭敬地回道:“是。”說完便退了出去。
王氏不滿地看了一眼兒媳婦,跟個木頭一般,不會說話,每日死板板的。若非他兒子心善,早不知道被冷落到什麼地方去了。若是他兒子像他爹那個假正經,自己這兒媳婦還不知道在哪裡哭呢!當然,到底是自己的兒媳婦,便是心中再不滿,再嫉妒,自己也不好過分苛責。自己每日隻叫兒媳婦立幾個時辰的規矩,隻是偶爾才賞幾個丫頭給兒子,已經是個極和善的婆婆了,王氏這般想到。
殊不知李紈的眼裡,卻深深地藏著不滿,她也是家裡嬌慣著長大了,誰知道嫁人之後還要受這樣的罪。儘管丈夫賈珠是個好的,但是遇上這樣性子孤拐、還嫌棄自己出身不高的婆婆真是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黴。
當她退出王氏的房間,衝進門的周瑞家的問了個好,畢竟這是婆婆的心腹,不好得罪。見周瑞家的竟是仗著婆婆的信賴,雖回了禮稱不敢不敢,但是眼裡半分沒有尊重,也知道這大概是因為婆婆在心腹麵前沒有掩藏對自己的不滿。這下人嘛,看菜下碟,見主子都瞧不上自己,自然對自己也就更沒什麼尊重了。
隻是,周瑞家的沒看到,自己平日裡看不上的木頭人一般的珠大奶奶眼裡的陰霾,隻是得意於自己探聽到的消息,喜滋滋地往裡走。
當然,自家兒媳婦不好動,想到每日泡在蜜罐子裡一樣的弟妹蘇氏,王氏那是真正的羨慕嫉妒恨,誰叫人家夫妻兩個每日裡蜜裡調油插不進一個人去。她原本還偷偷在賈母麵前挑撥過,想要攛托婆婆給三弟賞個人下去。
可誰知,轉眼就被打臉,賈攸轉手就把人送了回來,順手還給丈夫賈政也塞了一個。偏偏便是這樣,賈母對蘇氏還是親親熱熱的,對她比對自己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這樣想著,王氏就滿心的不甘了。
正當王氏這般想著的時候,周瑞家的進來了。
她是王氏心腹,自然知道主子平日最看不慣便是三房的蘇氏,自覺自己得了大消息的她笑得神秘兮兮的,對王氏說道:“太太猜我從哪裡來?”
王氏瞥了她一眼,說道:“昨兒你不是向我告假說是要去看看你那在府外的女兒女婿去了嗎?”
周瑞家的一笑,環顧四周,見沒什麼外人,都是王氏的心腹,方才上前說道:“太太,今日我在外頭的時候,竟是見到了三老爺的心腹小廝帶了一個女的進府裡來了。”
見王氏眼前一亮,周瑞家的又說道:“聽到門口有經驗的婆子說了,那女的的肚子大概有兩三個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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