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大哥,你說什麼?蓉哥兒媳婦是太子――”賈攸臉色難看地說道。
賈敬沉著臉說道:“攸三弟,此事確實不假。蓉哥兒媳婦,他是太子爺在外邊的私生女。”
“敬大哥,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這人是我們可以沾惹的?”賈攸氣急道。
賈敬臉色也不好,說道:“不然怎麼辦?太子爺想拉咱們兩家上船,我聽你的勸告不願意,為了避開,連爵位都不要了避在城外。可太子想要嫁女兒到我們家來,我有什麼理由拒絕?”
“也罷,是我貪心,存了僥幸的心理。誰知道太子這麼快就事敗了呢?”賈敬垂頭喪氣說道。
見他如此,賈攸也有些不忍,說到底,當年太子勢大,誰能掠其鋒芒?敬大哥此舉雖有私心,心裡未嘗沒有想要為賈家保留一點火種的想頭。畢竟在賈攸的嚴防緊守之下,賈家“死活”不肯投靠太子,已經是大大得罪了人家。
賈敬作為賈家的族長,自然存著一絲以防萬一的念頭,這才默許了秦可卿的進門。
賈攸想了想,說道:“罷了,事已至此,敬大哥打算怎麼辦?”
賈敬說道:“東西二府裡,此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你說,莫不如?”說著,將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動作。
賈攸心裡一顫,連忙說道:“不可。”
見賈敬看著自己,說道:“敬大哥,先不提這個秘密能夠守多久,秦氏再怎麼說,也是皇室血脈,若是在咱們家不明不白去了,一來,將來追查起來也是一場禍事;二來,咱們反而會被人看成是欲蓋彌彰,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賈敬歎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說說,咱們該怎麼辦?”
賈攸沉思片刻,方才說道:“敬大哥,我覺得咱們無須自亂陣腳,你想,不說秦氏,太子光是女兒便有五位,三位已經出嫁了,俱是重臣,你看人家還過得好好的,咱們何必杞人憂天呢?”
賈敬一跺腳,說道:“可是人家都是光明正大娶進門的,咱們娶來的,卻是個不見光的,這不就顯示咱們包藏禍心了嗎?”
賈攸冷冷道:“你以為你當年默許了這樁親事,就沒人知道了嗎?”
賈敬一驚,的確,當年珍兒為蓉哥兒求娶秦業的女兒,還是養生堂裡抱回來的那個作為賈家的宗婦,著實叫人吃驚,就連西府的老太太賈母也遣人來問過。
不過是被賈珍以一句“為人品貌俱好”帶過,不過好在秦氏進門後,除了出身不好,為人處世俱是上上等,這才叫人忽略了她出身的瑕疵。
隻是當年這一樁極不匹配的婚事,卻是叫不少人暗地裡留意,想來卻是有不少人已經得了這個消息,隻是引而不發罷了。
他抬頭看向賈攸,有些哀求之意,本以為是做的□□無縫,誰知道細細一想,不知道露出了多少馬腳,若是真的牽連起來,他們寧國府少不得一個“包庇前太子之女”的罪責。為今之計,隻有拜托眼前這位二府最出息的小老弟出頭想想辦法。
賈攸有些為難,有心不想管這些爛事,但是賈家東西兩府同出一脈,在外人眼中親如一家,哪裡是自己想要不管便不管的?
況且當日自己的父親代善去後,西府獨木難支,還多虧了有東府的代化為西府站台,這才叫人不敢小視,也算是承了情。這些年來,雖然自己對東府賈珍父子的言行有些看不過眼,但是到底兩家人相處得不錯,賈珍父子對自己也算尊敬。自己當初強令要求賈家不站隊,儘管東府心裡頗有微詞,但是在總體步調上,總是保持一致的。
事到如今,這件麻煩事也算是兩家共同的麻煩了。
賈攸歎了口氣說道:“敬大哥,既然你將這件事說出來,我就幾點想頭,你聽聽!”
賈敬大喜,說道:“你說。”
賈攸說道:“首先,自古出嫁從夫,蓉哥兒媳婦既然嫁到了咱們家,那便是咱們賈家的媳婦,再怎麼樣,也要護住她,明白嗎?”
賈敬儘管心裡有些犯嘀咕,但還是點頭應了。
賈攸繼續說道:“如果不出所料,聖人對此事必是清楚的。”
見賈敬有些不敢相信,賈攸冷冷說道:“當初這件事做的便不隱秘,況且聖人對太子多有關注,太子的行蹤時時都有人上報,聖人怎麼會不清楚有這麼個孩子在?不過――”
“不過什麼?”賈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