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一天,太宰治一如既往踩著遲到的死線推開偵探社大門。
“早上好,今天也是清爽明朗適合自鯊的一天……枝枝,你站在那裡乾嘛?”太宰治好奇地湊到貼著牆站立,把本子按在牆麵上寫字的少女身邊。
“顯而易見,我在寫檢討。”雪見未枝嘴裡叼著筆帽,苦大仇深地在自己的字典裡翻找反省的話,絞儘腦汁湊字數。
太宰治回味昨晚吃到的美味壽司外賣,同情地看她一眼。
好可憐一孩子,怎麼攤上那麼不靠譜的老師?
雪見未枝每天放學後都會趕到偵探社幫忙工作,用勞動換取零花錢,從不遲到。
昨天,立海大畢業日,對自家小孩的時間觀念非常放心的福澤諭吉早早算好了時間,準備單獨帶枝枝去吃懷石料理,作為監護人慶賀她畢業。
可他在偵探社等了又等,那扇準時準點一定會被輕快推開的門紋絲不動,像被人為上了十八道鎖,鎖住門裡的空巢社長。
“社長的低氣壓快要溢出來了。”踮著腳從社長辦公室出來的穀崎直美小聲說。
“枝枝可能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了吧。”穀崎潤一郎猜測道,“畢業日,同學聚餐什麼的很正常。”
“不。”江戶川亂步將波子汽水的玻璃珠湊到眼前,“她會提前打電話回來告訴社長一聲,不會直接失聯。”
“枝枝可是很聽話的乖孩子哦。”太宰治把腿架在桌子上,整個人向後仰倒,“突然失聯肯定是被人綁架了。”
“怎麼辦?”國木田獨步緊張起來,“要不要報警?”
“我們是偵探社吧?”穀崎潤一郎小聲逼逼,“尋找失蹤人口似乎在我們的工作內容內。”
報什麼警,節約幾毛錢電話費給江戶川亂步買粗點心吃不好嗎?
“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枝枝帶走、讓她連一個口信都沒有留下,除了我們枝枝最近特彆喜歡的五條老師之外,還能有誰?”太宰治聲音淡淡,“教師資格證沒有考上,拐賣小孩倒是一把好手。”
太宰治瞥了一眼低氣壓的社長辦公室,不負責任地猜測:等枝枝回來,社長肯定會非常嚴肅地給她上一堂打拐防騙課。用來舉例的不法分子除了黑心醫生森鷗外之外,還要多出一個白毛教師五條悟。
怎麼那麼多人盯著他們家的小孩偷?人家養了好幾年的崽說拐就拐,沒有一點公德心,指指點點.jpg
五條悟可能是知道自己一露麵肯定走不掉,他十分沒有良心地把雪見未枝和打包的三大袋壽司扔到偵探社門口,眨眼人就不見了。
“……吃壽司嗎?”失蹤一天的少女訕訕地舉起外賣袋,“我申請死刑辯護的權力。”
“申請駁回!”
雪見未枝苦哈哈地寫檢討,她揮手趕走湊熱鬨的太宰治,腦袋放空。
真田弦一郎努力三年都沒能拿到的檢討書,福澤諭吉一句話就辦到了。
在檢討人那行一筆一劃寫下姓名,雪見未枝拿著新鮮出爐的檢討敲開社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福澤諭吉將親手衝泡的花茶和幾枚青團放在櫻花點綴的瓷盤上,不出意外看見少女驚喜的眼神。
“檢討寫完啦。”雪見未枝坐在榻榻米上將檢討書遞過去,幸福地撚起一枚軟糯的青團。
福澤諭吉將寫滿字的紙張放在旁邊,等雪見未枝吃完一枚青團後才開口:“昨天發生的事,夜蛾先生打電話過來說明了情況。”
福澤諭吉不知道夜蛾正道給學生監護人打電話前經曆了怎樣糾結的內心掙紮。
成熟老實的中年男人在自己的良心和對學校教師的信任中搖擺不定,最後本著為學校名譽著想的念頭,沒有原樣複述五條悟和雪見未枝的對話。
他真的很怕福澤諭吉一個舉報電話打到教育局,警察上門拷走教師失格的五條老師。
“我和五條先生商量過,從這個暑假開始你就要搬到東京生活。”福澤諭吉語氣嚴肅,“但我非常不放心。”
雪見未枝情況尤為特殊,五條悟在多方考慮後決定把她拎過來和自己一起住。
來自地獄的深淵之焰日複一日被壓抑在她的身體中,足足十幾年的光陰,從現在才開始逐漸釋放、掌控,非常容易出亂子。
現在出的亂子可不是抱著乾冰滅火器睡覺能解決的等級,五條悟怕自己一個分神沒有看住,學校得被燒光。
咒術高中的建築物基本都是木製,一燒燒一片,滅都來不及,五條悟並不想全校師生一起體驗一覺醒來床塌了的慘劇。
還不如把人拎到自己隔壁,至少水泥沒那麼容易燒穿,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起來滅火。
退一萬步說,要燒最多隻燒五條悟一座房。反正五條悟多的是房子,不怕燒。
白發藍眼的男人坦然說出“我房子多不怕燒”的炫富之詞,福澤諭吉深吸一口氣,用幾十年的好修養遏製自己想打人的心。
不生氣,燒房子的是自家養的崽,還能怎麼辦?隻能選擇原諒她。
“你們住在一起,我非常擔心。”
“我托人打聽過。”福澤諭吉將幾頁資料放到茶幾上,神色嚴峻,“五條悟根本不會養孩子!”
雪見未枝低下頭,一顆海膽從紙張中滑落。
哦,不是海膽,是海膽人。
伏黑惠,被五條悟用十個億買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