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被迫害的第一百四十天(1 / 2)

路燈滋啦閃爍一瞬。

雪見未枝下意識地瞥過一眼,白色飛蛾一下下碰撞熾熱的燈柱,燒焦的蛾子屍身如米白紙片墜落,脆弱得仿若卷起的鉛筆屑。

空蕩的街道隻有她一個人,遠處深如膝蓋的野草叢中有野貓躥過時細細簌簌的動靜,金黃的豎瞳在空中劃過一道弧。

天空中星月神隱,黑得見不到一絲光亮。

“十個小咒靈,頭圓順手砍一刀;腦袋咕嚕咕嚕跑,十個隻剩九。九個小咒靈,手腳絆倒平地摔;吭哧一聲腦瓜破,九個隻剩八。八個小咒靈,火燒屁股跳河裡;可憐鬼不會水性,八個隻剩七……兩個小咒靈,剪刀石頭定生死;輸家反水玩內訌,兩個隻剩一。一個小咒靈,可憐可憐獨苗苗;火燒眉毛沒得跑,一個也不剩。”

黑發少女哼著古怪的自編童謠,漫步在靜得詭異的橫濱。

隨著她的走進,一滴滴血順著刀鞘滑落,在地麵連成一線。

躲在樹後偷情的男女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兩個人扒著樹乾看雪見未枝走遠,連滾帶爬逃回賓館。

媽媽!他們再也不在半夜裡出來找什麼刺激了!有鬼,真的有鬼啊!

街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散發溫暖的黃色燈光,雪見未枝瞅了瞅手裡拿著的鶴丸國永,在“店員會以為我是來持刀搶劫報警把我抓走”和“大家都是橫濱人帶把刀有什麼大不了”之間猶豫一瞬,坦坦蕩蕩走進便利店。

大不了說她是個為了在漫展一鳴驚人,深夜出來練習的敬業coser,刀上的血隻是稍微逼真一點的番茄汁罷了。

枝枝頂著一張凜然正氣的臉走進敞開的自動門內,店員姐姐果然沒有大驚小怪,非常溫和地微笑:

“歡迎光臨。客人,我們這裡提供免費的紙巾,要不要用它擦一擦臉上的血呢?”

不愧是你,身經百戰的橫濱人。

雪見未枝拆開濕紙巾,對著鏡子一點點擦掉側臉上不小心濺到的星點血跡。

上夜班的店員姐姐悄悄觀察店內唯一的客人。

提刀入店的少女美貌驚人,她的骨相分明是柔弱病態的模樣,周身卻籠罩一層淩冽殺意。濺濕小半張側臉的鮮血非但無損她的美麗,血與白交織觸目驚心的對比讓人呼吸一窒,像被惡魔索取心跳,無法移開視線。

“您,”店員姐姐不自覺用上敬稱,“您是港口Mafia的成員嗎?最近下班越來越晚了呢,工作真辛苦呀。”

居然讓漂亮妹妹加班到深夜,還不提供夜宵讓人家來便利店買速食,Mafia果然沒有一點良知!

雪見·港口Mafia的死對頭·未枝:“沒錯,我正是那個濫用童工、全員加班、不給員工買保險、首領還是變態幼-女控的港口Mafia的成員。”

“最近我的同事們也下班很晚嗎?”雪見未枝雙手交疊,下巴擱在手背上,可可愛愛地套話,“是出了什麼事嗎?”

“您說笑了,我隻是夜班值的比較多,碰巧遇見過穿黑西裝配槍的人來買自熱便當。”店員姐姐衝了一杯濃咖啡遞給枝枝,咖啡上畫著一顆桃心的拉花。

近距離被咖啡的苦味震懾住的枝枝不動聲色地往杯子裡扔了七顆方糖攪合攪合,即便如此,她喝第一口時仍然忍不住戴上痛苦麵具。

是奶茶站得還不夠高嗎?同樣是徹夜失眠,蜜桃烏龍不比黑咖啡強一百倍?

“上次有位橘色頭發的先生,”店員姐姐顯然印象深刻,“他深夜一個人來買熱牛奶,突然接到電話嚇了一跳的樣子我記得很清楚,我隱約聽他說橫濱似乎闖進來了什麼什麼人。”

雪見未枝懂了:大概是還沒放棄長高希望、無論被打擊多少次依然堅信自己還在生長期的中也君不好意思讓秘書給他買牛奶,所以自己偷偷摸摸跑到便利店來。

“客人。”黑發少女輕輕咬了咬指尖,“治君知道消息似乎比港口Mafia早很多,嗯……”

枝枝從不懷疑偵探社兩隻劇本精的本事,但身為橫濱龍頭組織的港口Mafia收集情報的能力不容小覷,太宰治能比他們早那麼多時間知道接下來的劇情,隻有一種可能:

——這件事是他策劃的。

好咧,不用懷疑,對比兢兢業業守衛橫濱的港口Mafia,他們武裝偵探社才像反派惡/役。

“治君讓我留在橫濱,說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雪見未枝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和太宰治是摯友沒錯,但他們同樣是惡友。

惡の友人,坑你沒商量。

這不得不讓雪見未枝聯想到今天上午的偵探社會議。

“異能者自殺事件。”黑暗的房間內隻有投影儀投出PPT,國木田獨步捏著教鞭一張張講解,“目前已經在多個國家出現過類似的事件,共同特點是突然升起彌天大霧,所有信號被切斷,霧散後異能者會以被自己異能殺死的形式死去。”

冰係異能者被冰刃刺穿胸膛,卡牌異能者被卡牌釘死在牆麵……PPT一頁頁翻過,最後定格在一個白發長發的男人檔案界麵。

“澀澤龍彥,代號收藏家,目前最可能的幕後黑手。”

偵探社員都聽得很認真,不包括摸魚逃班的太宰治和去北海道出差順便帶孩子們公費旅行的織田作之助。

雪見未枝坐在江戶川亂步身邊玩連連看,她剛準備按下一對貓貓頭把它們配對消除,桌麵被保險櫃砸得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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