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章 一讓再讓(2 / 2)

此時的她倒顯得很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而談秋音就像是被逼得步步後退的小白兔:兩人之間真得讓人感覺談秋音更讓人同情些。

因為兩人間本就沒有什麼根本的對與錯。

談秋音再次點頭確認後,錦兒伸手拿起盒子來放到桌子上:“五年來我雖然不在府中,但是我依然是金家的主母,金府裡的一切自然理由我來打理。”

“我的全是金府的,金府的又可以說是我的——談夫人拿我的銀子買了東西送我,這生意還真是精明的緊。”

她說完拿起那一對翡翠的耳滴來:“一年多來府中也多虧談夫人的打理,更是辛苦談夫人在婆母麵前儘孝,這對耳環就做為我的謝禮吧。”

“多謝談夫人替我照料金府,伺候老爺。”她看著談秋音抿抿嘴唇:“這些東西既然是金府之物,自然應該登記造冊然後交給太夫人過目。”

“之後才能由我來處置應該如何發放。”錦兒對著談秋音點頭:“辛苦談夫人了,談夫人的眼光不錯。”

她把談夫人送上的禮收下了,且把它當成金府買來之物對待,完全和談秋音無關不說,且還把談秋音當成了跑腿當差的人。

談秋音聽得心頭怒火熊熊燃起,但是當她看到金敬一的眼色微微抽動後,她還是低下了頭:“是,是我一時大意了,買這些東西理應和談夫人商量一番的。”

她再次退讓。

金敬一看著她步步相讓,幾乎要讓到讓無可讓的地步了,心中更是一痛;他不得不看向錦兒:“讓姨娘敬茶吧。”

他當然不能苛責錦兒,有如今的情形隻能怪他自己,錯隻能是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夾在兩個女人之間,好難好難,也好苦好苦;這份苦就算是他視為知己的錦兒也無法訴之,隻能自己強自咽下去。

如果這兩個女人不是那麼好,或者有一個是極壞的,那他便不用如此的辛苦:他生出這個念頭來時,卻不知道就在談秋音和沐錦兒第一次相見時,她們便有這個想法。

錦兒點點頭,讓蓮香捧起盒子來送到太夫人麵前去:“一切但憑老爺吩咐。”她不在乎金敬一會如何,所以行事之間根本不會去想他會如何,倒顯得利落很多。

太夫人當然不會把東西留下來,原因是不言自明的;當下搖搖頭讓蓮香帶回給錦兒:“你看著處置吧。”

她對談秋音的做法並不是很滿意,談府的確是比金府富有,兩家的底蘊是不能相比的;也就是因此,她很不喜歡談秋音在她麵前總是拿出好東西來。

比如說談秋音每次回去娘家總會給她帶回很多極好的補品來:讓她拿什麼去回禮?

談秋音卻說不用回禮,那是她孝敬婆母的——這話更為刺耳。

因此看到那一盒子的東西,她哪裡會生出半點的高興來:談家不就是有那麼點銀子嘛,她金家又不要她談家的一分!

黃大姨娘看著丫頭們端上來朱紅漆的木盤兒,當下忍不住看向太夫人,就是想問一問太夫人是不是真得敬這個茶:敬了這個茶,那以後又算怎麼回事兒?

天無二日,家無二主啊;她給沐錦兒敬過茶後,是不是以後就要敬沐錦兒為主母:那談秋音便什麼也不是了?

太夫人沒有什麼反應,就算她心裡有點小盤算,想借著談秋音把此事揭過,免得和兒子弄得太擰而傷到母子之情,但這樣的打算如何能說出來?

黃大姨娘見此低下頭,聽到金敬一沉聲叫了自己的名字後,便上前跪倒雙後舉過頭頂,任由丫頭把茶盞放到她手中。

她把茶捧到麵前,想要把心中的那句問出來:頭上有一個主母已經足夠她們這些姨娘喝一壺了,如果有兩個主母的話,不說律法如何單是她的日子那就沒法過了。

但身上的疼痛提醒她說話要小心些,再想到金敬一對她表現出來的不滿,她還是閉上嘴巴,上前把茶再次舉過頭頂:“請夫人喝茶。”

錦兒伸手把茶接過來,伸手進盒子裡拿出一樣首飾來,看也不看就放到黃大姨娘的手裡:“賞你的。以後要好好的伺候老爺和太夫人。”

談秋音的眼角一抽,而七兒手裡捧著朱漆木盤是動也不動:她手裡的木盤是九歌給她的,當然是金敬一給錦兒備好讓她給姨娘們的見麵禮。

黃大姨娘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頭:“婢妾謝夫人。婢妾因為手笨,還要幾日才能把鞋子與襪子做好,請夫人責罰。”

按照禮法,妾給妻敬茶的時候就奉上一雙親手做得鞋子和一雙襪子,所以黃大姨娘才有這麼一說。

她想著既然已經做了,既然談秋音都依了老爺,那她也就不妨做個全套的,也算是討老爺個儘歡吧。

這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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