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都是為人妻(2 / 2)

太夫人聽到傳來的聲響,咬牙瞪著兒子:“你,你——!好,你就是要聽那個沐錦兒的話是不是,也不問問母親,到了母親這裡你就耍威風,好。”

“沐錦兒的話就都是真得了,難不成母親我問不得她,還是說她沒有當劍?!身犯七出,我就算是做主要休了她,哪裡有錯。”

“你不要打她們了,你不是聽沐錦兒的嘛,她是巴不得你打我才是——放了那些丫頭,她們做的什麼事情都是你母親我吩咐的,你乾脆讓人來打我吧。”

金敬一聽完母親的話後才道:“錦兒隻說母親要讓她同意和離,並沒有說一句母親的不是。”

太夫人本來還想再繼續責問兒子的,卻被他一句話堵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她認為沐錦兒會哭訴的,可是沐錦兒沒有。

她有點狼狽的偏過臉去:“那她也是不對。身為我們金家的人,為人妻為人媳,就要恭順,你看看她那個樣子,就好像活活被人欺負了般。”

如今她還能如何說,當然無理也要攪三分,不然的話她要如何收場。

金敬一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然後給了自己三記耳光,打得太夫人驚在床上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兒子已經和她離心離德。

“母親,”金敬一抬頭看著母親:“您也是女子,也是為人妻為人媳,嫁到夫家後姓夫家的姓,要融入夫家一大家子裡,要做多少改變,有多少辛苦才能把兒子養大?”

“您在娘家也是嬌嬌女,可是到夫家就要恭就要順,就要懂事就要隱忍——要你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和父親相比起來,您一個女子孝順奉養公婆,可是父親卻不用孝順奉養嶽父母;您一個女子要應付一大群親戚以及她們的評價,但是父親也不用;您一個女子還要生兒育女,父親也不用……”

他一條一條說下去,太夫人臉上的怒氣也一點一點的消失,看著兒子她的眼圈紅了起來。

這麼多年她在金家容易嗎?真得很不容易,但是其中的不容易丈夫不理解,她也無法對人說。

卻想不到兒子都懂。

金敬一看著母親輕輕的道:“您從前所受的一切,錦兒如今也在經曆,且比您更苦。母親,並非是兒子不孝,這幾句話兒子實在很想說出來。”

他說完再次叩頭:“請母親責罰。”他無法責備母親什麼,就算母親逼得錦兒那個樣子,做為兒子他也不能對母親大吼。

可是有些話他真不能不說:母親為什麼不能體諒一下錦兒,曾經她也是人妻也是人媳啊。

太夫人看著兒子沒有再說話,淚水在眼中也沒有流出來,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兒子是真得惱了,不然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與其說是理解她,不如說是兒子心疼沐錦兒:因為疼妻子所以才懂得了這些了嗎?

她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金敬一再次叩頭起身:“兒子不孝,讓母親著惱是兒子的不是。不管是兒子還是錦兒,我們都願意,也盼著可以承歡在您的膝下。”

說完他後退兩步,然後轉身離開了。

太夫人沒有動,她現在也沒有心情怒罵兒子。

金敬一自母親那裡離開,直接就奔去談秋音的院子,快到的時候九歌鼓起所有的勇氣攔在他身前:“老爺,九歌就隻想求您千萬不要發作,談夫人她……”

“你讓開。”金敬一伸手撥開九歌:“我自有分寸。”話裡也實在是聽不出怒氣來,但是這樣的平靜才讓九歌和金有文驚心不已。

在太夫人那裡金敬一所為,金有文和九歌都看到了眼中,如今豈能不擔心:連太夫人的人都被打了,談夫人隻怕不會落到好。

太夫人那裡不管,沐夫人沒有多說一個字已經難得,現在還能有誰能攔下他們的老爺?

無人。金有文和九歌對視,也隻能跟上去;隻希望談夫人已經有所準備,也許她可以應付的老爺?

荷園裡靜悄悄,如果不是各屋裡透出來的燈光,就要讓人以為院子裡沒有一個人。

金敬一踏進上房的時候,給他挑起簾子的人是舞笛。

舞笛看到他眼圈就紅了:“老爺,您可算是來了!”淚珠隨著她的話就滾落下來,身子也矮下去跪在地上:“都是婢子們的不好……”

金敬一黑著臉盯她一眼,並沒有理會她直接就往屋裡走,舞笛卻在後麵大叫:“來人,來人,快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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