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三 我去請(1 / 2)

金太夫人和金敬一想得不同,因此擔心的事情也不同:金敬一是被母親提醒,才想起談家的反應來——剛剛他的心思隻在談秋音的身上,還沒有想過談府的人會如何。

現在他想起談府,心中生出來的不是懼意也不是後悔,反而是對談秋音的懷疑:談秋音如此做,要的怕就是讓她的家人出麵,要的就是讓她的家人來教訓他吧?

因此他看向大夫的時候,心情反而是平靜:他是確定的,十成十的確定,沒有半分懷疑——談秋音並沒有大礙。

大夫站起來欠了欠身子:“夫人並沒有大礙,平素打的底子好,雖然落水又有幾處外傷,但是胎兒極好,並沒有動了胎氣。”

他說到這裡對著金敬一點點頭:“我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夫人的身體——和落水無關,隻是肝火鬱結;外傷並不重,隻是傷了表皮,你們不用擔心。”

說完他再次欠身,便跟在高氏的身後出去寫方子。

金敬一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神色,平平靜靜的對太夫人道:“我看,現在時辰也不算晚,還是打發人去談府送個信吧。總是,逃不開的事情,早一時比晚一時要好些。”

他的臉上有紅紅的兩個掌印,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他的話卻沒有半分的可笑。

太夫人有些不解,看一眼床上的談秋音:“你是傻了嗎,還是糊塗了,此時怎麼能去你嶽父家?還是等秋音醒轉後,你好好的哄一哄她……”

金敬一聞言看向床上的談秋音:“不必了。這麼大的事情豈能瞞下去呢,還是打發人去送個信吧,是打是罰我都無二話。”他說完轉身就要走人。

太夫人大怒:“你給我站住!你要去哪裡,是不是要去沐錦兒那裡?!你當真要把母親氣殺嗎?”

金敬一歎氣:“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去錦兒那裡也不錯,或是去園子裡走走,去書房裡靜靜,隻要能讓我離開這個地方;這裡,汙濁的讓我無法呼吸。”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回轉身子,太夫人急的去捉他的衣角,也是背對著床的:兩人都沒有看到床上的談秋音身子顫了顫。

太夫人現在急得真得要冒出來火來,談秋音沒有大礙實在就是老天保佑,看看談秋音的樣子,皮肉翻開的傷處就有好幾個,尤其是在脖子那裡還有一道。

還有,談秋音還跳了湖:談家豈會善罷甘休?正值眼下這種時候,那邊的沐錦兒是咬緊了牙關就要魚死網破,這邊談家再鬨將起來,他們金家這次就真得再劫難逃。

什麼名聲,什麼將來都不要再提了,隻怕馬上就淪為開元城的笑話。

因此,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金敬一哄好談秋音,到時不管談家有多麼大的怒氣,自有談秋音去應對:談家人也隻能不了了之。

這是最好的法子,隻是委屈了兒子;可是禍也是兒子闖下的,有什麼辦法呢?她哪裡能想到兒子會不顧談秋音身有孕而來責問她呢,更想不到的是談秋音會做出驚天之舉來。

著急是真得,想要安撫談秋音和談家也是真得,但同時她對談秋音卻生出強烈的不滿來:因為談秋音所為實實在在沒有個賢惠的模樣,這樣的兒媳婦誰家攤上誰家倒黴啊。

隻不過眼下她還來不及談秋音不賢一事,最為要緊的就是讓談府的人都閉上嘴巴。

“敬一,你聽母親說好不好?”她用力扯一把兒子的衣袖:“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嶽父家的,真得讓他們知道……”

金敬一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轉過身去,眼睛看的卻不是太夫人而床上的談秋音,和談秋音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他定定的看著談秋音,一個字都沒有說:沒有質問也沒有疑問,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她。

談秋音的目光是清澈的,如今她極為清醒;因為太夫人和金敬一的話讓她極為著急,生怕金敬一就這樣走掉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她真得不知道要如何收拾。

所以才會睜開眼睛看過去,卻不想被金敬一捉個正著,完全沒有一點的防備;當下,她也就明白金敬一完全是明白的,心頭便生出極大的慌亂來,除了呆呆的和金敬一對視外,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金太夫人看兒子不對,也轉頭看過去,見到談秋音清醒了過來,連忙幾步趕過去:“秋音,你還好吧?可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大夫再過來瞧瞧。”

“你也是的,有什麼事情還有我呢,怎麼就能做那樣的事情,把我和你的父母都放到何處?這是大大的不孝啊。”她說著話流下淚來:“你有個萬一,讓我們怎麼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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