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景明:“……”
知州:“……”
那斷劍飛出數尺,奪地一聲釘在牆上,搖搖晃晃,如同知州顫抖的心。
其實這知州也不曾試過這柄劍,他不會武,當初也隻是聽彆人說這是一把好劍,看上去又十分華美,他才特意收藏起來的,而延景明今日的舉動,顯然一下便打破了他心中對這劍的印象,他甚至有些懷疑,也許不是太子妃的錯,是他上當受騙,不小心收到了奇怪的次品。
延景明有些害怕。
“窩嗦了。”延景明擔心看向溫慎之,“他會壞的!”
“不必擔心。”溫慎之平靜回答,“知州大人已經說了,他並不介意。”
知州抹一抹額上的汗,道:“對,太子妃放心,一柄劍而已,不礙事。”
他急匆匆拿過另外個錦盒,盒中是他珍藏的寶刀,而在他印象之中,這刀的刀身遠比劍要厚上許多,也要沉上數倍,那是不可能會一彈指就被折斷的,他著急要同延景明證實自己的禮物,好以此博取延景明的歡心,急切希望延景明看一看那刀,延景明卻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受了溫慎之鼓勵,方才打開錦盒,拿出了那柄刀。
這刀厚實,比劍要沉上不少,可對延景明來說,還是太輕了。
同劍一般,這柄刀也是金鞘,甚至比那劍更為華美,隻是有了方才那劍折斷的前車之鑒,延景明已不覺得這刀好看了,在他眼中,一切華而不實之物,都不配同好看二字沾上邊。
這一回他小心謹慎了許多,放輕力道,輕輕一彈刀身——
刀身晃了晃,並未折斷。
延景明鬆了口氣。
還好,看來中原還是有那麼幾把好刀的。
知州也鬆了口氣。
還好,看來當年他收的這幾件禮物裡,好歹有那麼一件沒有被騙。
“太子妃,您看這刀。”知州舌燦蓮花,對此刀一通誇讚,“這可是上好寒鐵,哪怕在烈火之中,刀身也寒如玄冰。”
延景明很是激動:“介樣嗎!”
若不是此處無火,他已想要將刀拿去烤了試一試了。
知州又道:“不僅如此啊,此刀鋒銳不已,削鐵如泥,吹毛立斷——”
延景明一怔,看向溫慎之,等著溫慎之解釋。
溫慎之為他解釋,道:“就是說,這把刀,能輕易將鐵斬斷。”
延景明一頓,不由看向了一旁的斷劍。
若是他沒有記錯,方才這知州說,這劍,用的是玄鐵,隻不過這麼容易斷,玄鐵應當是要比這刀的寒鐵略差一些的。
知州見他看向那劍,急忙將斷劍遞上,道:“太子妃可要試一試?”
延景明點頭。
他想也不想,拿起那斷劍,對著這刀,一手一把,想象戰場相搏,錚地一聲將刀劍相交,可也不知是他的力道太大,還是寒鐵與玄鐵均是削鐵如泥……他眼睜睜看著斷劍再斷作一截,而那抗住他一彈的刀,咯嘣一聲,將半截斷劍卡在了刀身裡。
延景明:“……”
知州:“……”
從頭旁觀到尾的國師:“……”
溫慎之冷靜又喝了一口茶。
“的確削鐵如泥。”溫慎之道,“是柄好劍。”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延景明便是滿心委屈,那感覺就像是生辰之日收到母妃賀禮,結果卻發現裡頭塞的是一本九章算術習題集的痛苦一般,令人痛徹骨髓,難過不已。
知州摸了摸頭上的汗。
“誤會。”知州說道,“太子妃,這裡麵一定有誤會。”
延景明:“……”
知州:“太子妃放心!明日下官便去再尋一些好武器。”
延景明:“……”
知州試圖最後掙紮:“聽聞附近便有鑄劍名匠,下官明日便將他請過來,為太子妃量身定製,太子妃,您看如何呀!”
可延景明已失去了希望。
“腫麼肥事。”延景明委屈說道,“泥們中原的武器,腫麼都這麼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