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快八點了,你怎麼還睡呀!”裴佳寧進來看了一眼他四仰八叉的睡姿,一臉嫌惡的轉身離去,遠遠喊了一句:“出來吃飯!”
在雲芝堂醫館做長工,自然是要管飯的,雖然裴佳寧這丫頭脾氣有點臭,但廚藝還算不錯,於是秦澤打著哈欠爬起來,說道:“來了來了,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他剛跑出房間,就發現那周小葵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五六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這些人用擔架抬著一個老人走進醫館,看到秦澤後,周小葵神色冰冷的說道:“人我帶來了,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治不好我爺爺,你們裴家上下全都要陪葬!”
端著兩盤菜出來的裴佳寧愣在了原地,當她看到擔架上的老人,頓時大吃一驚,忍不住脫口而出:“周…周世昌?”
旋即她又看向周小葵,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們是周家的人?”
“沒錯,我是周小葵!”
看到裴佳寧嚇得跟個鵪鶉似的,秦澤就覺得好笑,忍不住小聲調侃:“喲,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周家人是什麼人,居然把你嚇成這樣。”
秦澤不是本地人,自然不認識蘇雲市首富。
“混蛋,你彆亂說話,周世昌可是……”裴佳寧畏懼的望了周小葵一眼,想到自己先前對她的態度,更是一陣惡寒,在心裡不停念叨:“完了完了,這女人怎麼是周家的人呀,會不會被他們報複?哎呀,早知道剛才……”
為了讓秦澤這個愣頭青彆亂說話,裴佳寧害怕之餘趕緊把周世昌的事跡跟他說了一下,免得等會兒得罪了周家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聽完裴佳寧的介紹,秦澤冷冷一笑道:“我當是誰這麼大威風呢,原來是地產暴發戶,可惜在我眼裡,所有病人都一樣,沒有什麼貴賤高低之分。”
“那你還不趕緊給我爺爺治病!”周小葵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催促道。
裴佳寧一臉擔憂,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答應下來,要知道周家在蘇雲市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存在,就連市長都要給他家幾分麵子。
萬一出點什麼閃失,裴家可就完了!
秦澤回房間拿出行李,從裡麵翻出一支筷子長短的扁木盒,盒子上的金雕雲龍活靈活現,木質古樸,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雲龍十三針?”周小葵盯著木盒,吃驚的問道:“秦善元是你什麼人?”
“沒想到你還挺識貨。”秦澤笑了笑,很隨意的說道:“是我爺爺。”
周小葵再次大吃一驚,驚訝至極的追問道:“你不是裴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嗎?怎麼?”
“這麼說沒錯,哎呀,彆計較太多,我先給你爺爺檢查一下。”
秦澤取出整套銀針,開始在周世昌的頭上施針,他剛才已經檢查過了,周世昌得的是突發腦溢血,這病十分凶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落下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溢血是一種腦血管疾病,由於顱腦內的血管破裂,形成了塊狀淤血,壓迫到腦部神經組織,如果不儘快救治會有生命危險。
周小葵看著他時而輕撚,時而快速紮下,施針過程沉穩熟稔,絲毫不亂,頗有大家之風,再加上那套雲龍十三針,更加確信了秦澤的身份。
作為江湖上風頭無兩的周家,自然對一些社會名流十分了解,說起來周家跟秦善元還有幾分淵源,當年周世昌被人砍了四十多刀,從大橋上跳水逃命,幸虧遇到在河邊跟朋友下棋的秦善元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
事後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周家都會派人備上厚禮,親自給秦善元送去當做答謝,這一送就是十年,直到秦善元突發惡疾病逝。
周小葵幼年曾跟父親一起去拜會過秦善元老先生,因此才認得這套銀針。
當得知秦澤是秦善元的孫子時,周小葵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一臉歉意的說道:“真是對不起,剛才不知您是秦先生的親人,多有得罪。”
秦澤此時已經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周世昌身上,根本沒時間理會她,點了點頭就當是原諒了,周世昌的病情十分危急,根據他的推測,從發病到現在怕是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如果不能儘快幫他把淤血排出來,即便治好也是個偏癱。
看著秦澤聚精會神的針灸,裴佳寧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作為中醫世家傳人,她比周小葵更了解秦善元的傳奇經曆,當年那可是比她爺爺醫術還高的醫學泰鬥級人物。
怪不得醫術這麼厲害,原來這家夥一直瞞著自己。
隻可惜她隻知道秦善元的名字,不知道秦善元的孫子,就是剛卸任東南醫學協會的會長,否則非驚掉眼球不可。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秦澤身上的時候,一個更混蛋的聲音打破了醫館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