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比賽當然很重要,但觀眾們的注意力仍然有相當一部分難以控製地被越明時吸引走了。
——大學生比賽,關注著裡當然多的是大學生。既是大學生,隻要在國內念書的,幾個沒有被畢業論文折磨過?
等最終名次宣布時,主持人在掌聲中邀請冠軍發表獲獎感言。
而冠軍舉起話筒,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地說:“今天的觀眾、評委以及比賽讓我意識到,自己還有非常大的進步空間。”
台上其他名次的選手們紛紛深以為然地點頭。
觀眾們:“……”這可是全國冠軍發言,簡直殺人誅心啊。
因為評委工作比想象中忙碌,薑婉的一大箱零食沒來得及吃完,便在賽後大方地分給了選手和工作人員們。
“以後可以聽成年人才能聽的東西了”
氣氛頓時僵硬,前麵口嗨的那個火速被自己的同伴捂住嘴拖了下去。
謝逸瞥了一眼越明時的方向,沒忍住,小聲問薑婉:“你到底有什麼計劃啊?還不實施嗎?”
“對啊,再不實施你生日都要過去了!”謝逸感覺自己仿佛就是那隻熱鍋上的螞蟻,又或者皇帝身邊快急死的太監。
薑婉分了他一包巧克力夾心牛奶糖:“誰說就是今天實施了。”
薑婉正要往越明時走去,一名選手擠上前叫住了她:“薑婉老師,我想和您說一會兒話。”
謝逸:“……”這話聽起來怎麼像在跟四五十歲的老師說話似的。
薑婉一回頭,見到選手的臉時便想起了她的演講內容。
這是一位經曆過家暴、並且勇敢在台上說出了自己童年經曆的選手。
“我很喜歡您剛才點評時對我說的一句話,”選手赧然地說,“您說,您不認為孩子生來就是父母的所有物,也不認為妻子是丈夫的所有物,兩方應該互相將彼此當做是有意識的、平等的人來看待。”
薑婉雖然情況特殊,但從小成長起來的環境裡並不缺愛。
或許有的有錢人家小孩會痛苦地他糾結於“我的父母眼裡隻有賺錢沒有我”,科學也確實證明孩童時期非常需要監護人的陪伴,但沒辦法,薑婉就是特殊案例。
她或許也有可能性像薑與岸的裡女反派那樣,因為某個陰差陽錯的時機走上作惡、乃至毀滅世界的道路。
“——但我以後是要去維護國家和平的。”薑婉說道,“這麼一想,世界真奇妙。如果我變壞了會是怎麼樣?”
圍著飯桌給薑婉慶祝十八歲生日的親友們沉默了。怎麼說呢,人的想象力是無法控製的,被提問就會有設想,可這設想也太可怕了!!
晏有山謹慎地說:“你可能會研讀各路法律法規,自由自在地遊走在灰色地帶。”
薑與遙另辟蹊徑:“……會成為以毒舌出名的美食批評家。”
然後薑與遙歎著氣說:“還是你說的更有可能。”
薑婉想了想,語氣輕鬆地說:“我不會犯罪的吧?”
“你要是走了歪路那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啊!!”
越明時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覺得主係統如果落在薑婉(已黑化)手裡,下場可能會比現在更淒慘。
不同於其他人,他對“穿越者”的事情知道得更詳細一些。
在薑婉所說的“世界修複完成”後,駱老師曾經特地邀請他和薑婉前去了一趟研究院。
她挑了一些保密性不強的報告給兩人看,最後又遞交了一封穿越者親手寫的信。
薑婉隻掃了幾眼,因為信明顯是寫給越明時的,最後又留在了越明時手裡。
不論多少次,越明時看到那句“你會繼續傷害他,所以我要讓你永遠離開他的世界”時,總有一種喉嚨眼被棉花堵住的感覺,又酸又漲。
……“幸福”不應該是甜的嗎?就像薑婉對食物的品味一樣。
越明時抬起眼來時,薑婉正在切蛋糕。
她下刀的動作很穩,乾脆利落將蛋糕分給了桌上眾人。
喜歡吃甜的,譬如她自己,就有老大一塊;不喜歡吃甜的,譬如越明時,就隻分一點,參與為重。
薑婉的起點和彆人儘管不一樣,但她卻神奇地能知道彆人的喜怒哀樂、自己也能體會到正常的喜怒哀樂。
他沒薑婉那麼厲害。
越明時正垂著眼看蛋糕頂上的小餅乾出神,薑與岸突然悄悄湊過來:“喝醉了?”
越明時:“……”什麼時候沾過酒。
“婉婉,他喝醉了。”薑與遙肯定地舉手舉報,“反應遲鈍,這是酒精麻痹身體的表現之一!”
桌上的人頓時都將目光放到了越明時身上。
越明時看自己麵前的杯子——他甚至不像同齡人一樣愛喝碳酸飲料,是會在這種聚會時麵前放一杯現榨橙汁或者白水的異類。
譬如此時,越明時麵前的就是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