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玨自聽到馮慶寶進來的動靜,就往桌底深處躲了躲,哪知道慕容修卻不罷休,那雙腳故意在他肚子上踩了踩不說,還故意讓馮慶寶走近。
他聽到慕容修對馮慶寶說的話,目光微變。
而馮慶寶聽到慕容修的話,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忙求饒道:“奴才不敢。”
但他跪下來的位置,偏偏正好能看到躲在桌底的申玨。
馮慶寶眼睛立刻瞪圓了,驚訝地看著申玨。申玨此時的形象實在不好,衣裳不整不說,臉色也難看得奇怪。兩人對視,還是申玨先扭開了臉。
馮慶寶自然看到了慕容修的腳放在何處,他咬了下唇,也低下了頭。
慕容修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馮慶寶,冷淡地吩咐:“滾出去。”
馮慶寶應了聲,便退出了殿,隻是退到殿外的時候,他臉色雪白,像是受了極大打擊。梁榮此時正守在殿門口,看到馮慶寶一臉渾渾噩噩地出來,嗤笑一聲,眼裡諷刺明顯。
馮慶寶被那一笑驚醒,他看著梁榮,驚疑不定,小聲道:“你故意的?”
梁榮又是一笑,“馮慶寶,哪是咱家故意的,你看見的那一幕是誰想讓你看,你還弄不懂嗎?”
馮慶寶聞言,便微張開了嘴,眼裡全是不敢置信,他喃喃自語,“怎麼……怎麼會?”
他一直以為申玨隻是受皇上的寵信,難不成這個寵信其實是這個寵幸嗎?
可是……申玨都沒有跟他提過。
馮慶寶突然想到那夜他來找申玨,申玨渾身濕透,可憐兮兮地走在長廊上,原來申玨並沒有他想象得過得那麼好。馮慶寶眼睛忍不住一紅。他還讓申玨幫他調回禦前伺候,還不知道申玨為了辦成此事,吃了多少苦。
馮慶寶在宮裡呆久了,也知道一些醃臢事,宮裡有些老太監就喜歡對年輕的小太監下手,馮慶寶運氣好,有個好師傅,但跟他一起進宮的那個小太監運氣就沒那麼好了,碰上一個黑心腸的老太監,整日在床上折騰人,後麵那個小太監病死了,馮慶寶去看了那個小太監最後一眼,那個小太監對他笑,隻是笑著笑著就哭了,小太監說自己命不好。
當時,那個小太監露在外麵的皮膚都是青青紫紫,更彆提衣服下的,還有好多個血淋淋的牙印。
馮慶寶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淚,他在殿外呆不下去了,也顧不得梁榮還在,直接轉身走了。他們太監雖然是沒根的東西,但也是男人,起碼曾經是,哪個男人願意被彆的男人壓在身下的?
外麵的馮慶寶吞聲忍淚,殿內的申玨垂眼斂眉,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肚子那一塊。慕容修看他一眼,便將腳收了回來,平靜道:“生氣了?”
“奴才不敢。”申玨回道。
“不敢?那就是生氣了?”慕容修在申玨麵前動了動腳,“幫朕穿上鞋襪。”
申玨依令做了,而他剛幫慕容修穿好鞋襪,慕容修突然將他扯了出來,扯出來不說,一隻手更是牢牢地箍在他的腰上,“彆氣了,把這湯喝了吧。”
他指的是方才馮慶寶送進來的湯水。
申玨衣服還微微敞開,他抿了下唇,低聲道:“奴才謝過陛下賞賜。”說著,他就掙開慕容修的手,哪知道慕容修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些,“就在這裡喝,不用下去了。”他美眸微垂,看著申玨敞開的衣裳,“朕還沒幫人穿過衣服,你喝湯,朕拿你試試手。”
慕容修這般的獨占欲來得迅猛而強烈,申玨都有些適應不來。
尤其是發現前幾世攝政王對慕容修做的事情,居然一件件落在他的身上時。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慕容修跟攝政王還真是天生一對,這些事情都能想到一塊去。
慕容修哪是會幫人穿衣的,他弄了半天,申玨的衣服除了變得更皺,沒有任何變化。最後還是申玨實在受不了,放下湯勺,從慕容修的手裡扯過自己的腰帶。他也不跟慕容修說話,隻悶頭整理自己的衣服。慕容修看著在自己麵前低著頭的瘦弱少年,尷尬地扯了唇角,眼神瞥到一旁。
他看到了桌上的湯,突然說:“朕還沒喂過人……”
慕容修的話沒說完,因為申玨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他。
“陛下,這些事讓奴才自己來吧。”申玨臉上沒什麼表情。
慕容修看著對方的臉,莫名覺得理虧,故而什麼都不敢說,隻看著申玨。申玨很快就喝完了湯,並且要把碗端下去,慕容修本想叫梁榮進來端,但被申玨的眼神一看,他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申玨端著紅漆食盒出了殿,梁榮還守在殿門,見到他出來,就陰陽怪氣地一笑,“喲,申公公終於出來了。”
“梁總管,你看見了馮慶寶了嗎?”申玨沒理會梁榮的擠兌,反問了另外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