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今夜你有血光之災(1 / 2)

五裡河球場。南易坐在觀眾席上,看下麵剛給華陽隊球員拍完照的肖楠往上走,待對方來到身前,他把手裡的礦泉水遞了過去,嘴裡調侃道:“上次見你還是跟拍我這種大人物,這次見你怎麼淪落到跟足球報道?”

“你不懂。”肖楠搖搖頭,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我是不懂,你教我。”南易樂嗬嗬地說道。肖楠在南易邊上坐下,嘴裡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先在每個版麵都實習一段時間,然後再決定加入哪個版麵。”

“聽你這意思,我怎麼覺得報社像你家開的。”肖楠狡黠一笑,

“不是我家開的,但我叫我們報社總編輯叔叔。”

“這就難怪了。”南易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嘛,你一個實習生自由得有點過分,自由人,要不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短途旅行?”

“去哪?”

“你心裡。”

“認真點。”

“湯崗子怎麼樣?”

“你確定夏天去泡溫泉?”

“嗬,以毒攻毒不好嗎?”

“不好,夏天應該去海邊。”肖楠臉上露出憧憬之色。

“好,就去海邊。”南易拉住肖楠的柔荑,站起身輕拽著對方往出口處走去。

手被強拽,腳步自動跟隨的肖楠露出一絲嗔意,

“你討不討厭,我還沒說去呢。”南易轉臉壞笑道:“你懂我的不懷好意,我也懂你的故作矜持,今天我不裝好人,你也放開心扉,大膽一點,腳步再快一點,激情再澎湃一點。”肖楠嗔笑,

“你的語文真差,敞開心扉才對。”

“你下這個定論還為之尚早,請拭目以待。”南易拉著肖楠一直到車裡,吩咐虎崽開車去沒溝營。

車子開動,肖楠沒問南易去沒溝營的哪裡,隻是側著身子看著窗外的風景。

南易沒去打攪她,同樣側身看著另一側窗外的風景。良久,路程已經過去四分之一,肖楠才把自己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轉臉看向南易的側臉,俄而,發出一聲歎息。

聽到動靜,南易便問道:“為什麼要歎氣?”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們認識得太晚了。”南易轉回臉,凝視肖楠的雙眼,誠懇地說道:“不晚,婚姻於我而言就是人間不易,找個人搭夥過日子,兩人相攜相守,互相攙扶著往前走,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戰略合作方式。”肖楠睨了南易一眼說道:“你對婚姻的解讀真是另類。”南易伸手探過肖楠的後頸,手掌停留在肩膀上輕笑道:“會說我另類,證明你也是個另類。”肖楠轉臉目光往下瞄一眼南易的手指,沒有甩開,也沒露出不滿的神情,俄而,臉又轉回對準南易,

“你結婚了?”

“結了。”南易記得肖楠問過這個問題,他也確信肖楠記得自己問過這個問題。

“有孩子?”

“有。”

“可以離嗎?”

“合作很愉快,沒有換一個合作夥伴的打算。”

“那你還要撩撥我?”

“你是希望我換一個答桉回答你?”肖楠眼裡射出兩股怨氣,

“你反問我是不是代表你的答桉沒變?”

“不,稍有變化。”

“什麼樣的變化?”

“時間和次數的變化,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放鬆,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建立彼此不需要給對方承諾的情侶關係,某一天,你或我感覺到厭倦,隻要打聲招呼就可以各走各路。”肖楠譏諷道:“是不是玩膩了就走,不需要負責?”

“這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的,對你來說也是一樣,或者,你沒給我打招呼就有了新情侶也是可以的,我還沒有嘗試過戴綠帽子的滋味,有點獵奇心理。”

“混蛋,你心理扭曲吧?”肖楠黑著臉吼道。南易鄭重地說道:“不,我並不是變態,我隻是不想給你太高的期望,在愛情當中,恨一個人是因為對方的承諾沒有做到,或者對方沒有達到已方所認為的高度所引起。我們的拜天地、合巹酒,西方的宣誓詞,都可以說是一份條件非常苛刻的契約,每一個簽訂的人都在有意無意地違約,大部分的婚姻都是下行趨勢,從如膠似漆慢慢走向去他媽的,我不弄死你我跟你姓。這個世界之所以沒有那麼多的弑夫殺妻事件發生,是因為有道德、法律、傳承的桎梏,假如這三個束縛都不存在,你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多少對夫妻是完整的?”肖楠腦子有點暈乎乎的,可嘴裡還是強硬地說道:“歪理邪說,按照你說的,你怎麼沒有殺死你妻子或者和她離婚?”

“我前麵已經說了,一開始我和她隻是搭夥過日子,互相之間的期望值都不高,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我依然如故,她的期望值卻在提高,既然已是夫妻,出於責任,我自然要一步步滿足她的期望,儘我所能越做越好。”

“你和她之間沒有愛情?”

“嗬嗬。”南易輕輕一笑,

“愛情是三把火,親密、激情、承諾,因為我夠努力,這個世界上隻要能用錢買到的,她都可以擁有,她的生命安全、身體健康,我也給她最大的保障;隻要我答應她的,我都會去做,而且會做到最好。我和她之間不缺親密和承諾,隻有在激情方麵差一點,更確切地說,缺少陪伴,一是因為工作忙,二是勾搭的女人太多,工作之餘本就不多的時間,還要好幾個人分潤,自然每一個都是欲求不滿。再說,我身體也扛不住啊。”肖楠不解地說道:“既然你和她之間有愛情,那你為什麼不能為了她而改變呢?和其他女人分開,一心一意對她。”

“我是個自私的人,不會通過犧牲自己去成全彆人,我很享受目前這種在女人方麵的狀態,不想做出改變。我這人雖然渣,但有一點好,我不騙女人。”南易撩了撩肖楠的鬢發,笑道:“就像此時,我會告訴你我有幾個女人,讓你知道我在女人方麵不是個東西,但同時,我又會撩撥你,還會加上一點技巧,讓你明知道是火坑還往下跳。”

“你就這麼篤定我會往下跳?”

“瞧你這話問的,我從來沒有認為你一定會往下跳,你跳或不跳都可以,不跳,你就當作我請你去沒溝營放鬆放鬆,放心,我從來不會違背婦女的意誌,不會做強迫的事情;跳,那不用多說,這一趟就是我們的偷情之旅。”肖楠啐了一口,

“又亂用詞,偷情這個詞難聽死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喜歡偷情這個詞。”南易樂嗬嗬地說道。

“那你這次要失望了,我不跳。”肖楠說完,掙脫南易的手,衝南易嬉笑。

“嗬嗬,死鴨子嘴硬,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肖楠哼了一聲,扭頭又看向窗外。南易嗬嗬一笑,打開扶手箱,從裡麵拿出一個掌機玩了起來。

一路無言,車子在中途短暫停留一次,進入沒溝營範圍之後,虎崽去買了一份地圖研究了一下,把車開去月牙灣浴場邊上的海灘。

正是夏季,又是傍晚時分,隨手可摘的夕陽把海麵染成金色,海灘上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

肖楠下車之後,眺望一下夕陽,又往左右看了看,兩邊不遠處礁石林立,海浪也有點急,根本不是一個適合遊泳的地方。

她一臉狐疑地看著南易,

“不帶我去浴場,偏偏來這種偏僻的海灘,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南易浪笑一聲,

“這裡可以遊泳,也可以趕海,一會我們可以在海邊撿點玻璃牛、小海螺、蝦爬子,直接就在這裡烤著吃。”

“我沒有泳衣。”

“我知道,我也沒帶泳褲,剛才有路過賣泳衣的地方,我故意裝沒看見。”南易的心思昭然若揭,肖楠順著思路往前,一些畫麵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惹得她臉頰發燙,僵立在那裡。

南易嘿嘿一笑,脫掉自己的鞋子還有身上一些零碎,往後招招手,天仙上前把南易的東西有序地裝進一個包裡,肖楠醒過來之後,也把肩上的包和鞋子交給天仙。

南易上前拉起肖楠的手,溫柔地說道:“想往左還是往右,你來決定,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陪著。”肖楠狡黠一笑,

“往前,你在前麵開路,我跟在你後麵兩海裡。”

“不,我要拉著你的手,死也不鬆開。”

“咯咯咯,往左。”四隻赤足踩在濕潤的海灘上,腳印越拉越長,吹著海風,腳步緩慢。

海浪、沙灘、海風,令人心情舒暢,邊上有好幾條船的老船長嘴裡喋喋不休,說的話題卻不讓人聒噪,反而迷醉其中,此情此景此人此聲,都在衝擊著肖楠謹守的底線,魔鬼的聲音在她耳邊誘惑——來呀,放縱啊!

有方向,沒有目的地,兩人漫無主題,天馬行空地聊著,倒是十分悠閒。

走到一塊礁石處,已經走了不短距離的兩人默契地倚靠了上去,手臂緊貼,自然而然。

肖楠往後一仰,嘴裡懶洋洋地說道:“真想在海邊有一棟房子,早上被海浪聲叫醒,嗅著花海的芬芳,沿著小徑來到海邊,迎著朝陽,張開雙手等待第一抹陽光灑在身上。”

“你想在海邊常住?”

“想。”

“之前沒有在海邊長待過吧?”

“嗯。”

“你父母有萬貫家財嗎?”

“沒有,他們都在文化係統上班,領死工資的。”

“那你隻是在不切實際的幻想,要在海邊常住不難,但要過得愜意很難,每年需要一大筆開支,為了維持這種生活,你要麼有不錯的收入,要麼你把勞動當成享受,不然僅僅是你說的花海就會讓你明白農民有多麼不容易。”

“為什麼?種花很難嗎?”

“海邊呈堿性的土質什麼都不容易種活,更不用說鮮花,你隻能從其他地方運土過來,而且鮮花要長得好必須細心嗬護,你要長期和肥、土、水,還有各種農具打交道。農民肚子裡沒多少詩情畫意,他們欣賞不了金燦燦的稻穗,連綿如雪的棉花,之所以有豐收的喜悅一說,是因為隻要把眼前的美景破壞收割掉,他們就能填飽肚子,給孩子添件新衣裳,可以給孩子交學費,讓他們逃離眼前的這片美景。如果鮮花需要你自己料理,那它綻放的美麗多半和你沒多少關係了,萬紫千紅的花香背後是避之不及的糞臭,隻想聞花香不想嗅糞臭,那你隻能靠近另一種臭。”

“什麼?”肖楠轉臉問道。

“銅臭。”

“念xiu。”

“我知道,我故意的,你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多音多義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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