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立刻閉上。
“要去嗎?”舍嚴接著問。
“當然不去。”去了得上新聞。
舍嚴想了下,鬆開她下巴,左手擋在她眉骨,另一隻手按下噴瓶:“痛不痛?”
“痛啊。”小橘貓奶聲奶氣地蹭到施索腳邊,施索知道舍嚴替她擋著,她睜開眼睛,伸腳去逗貓。
掌心隱約被睫毛掃了下,舍嚴手指微動,然後往上,摸了摸施索的額頭。
施索揚起臉。
舍嚴放下手,把噴瓶放桌上說:“明天消不了腫。”
“你有沒有鴨舌帽?”施索直接想到出門問題。
“我去拿給你。”舍嚴說,“喝粥吧。”
買的是雞絲粥,鹹香鮮美,施索本來沒什麼胃口,一勺下去,味蕾打開,舍嚴拿著鴨舌帽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喝完大半,粥見底了。
舍嚴看了眼問:“夠不夠?”
“夠了,我不是很餓。”施索放下勺子,把帽子拿過來,翻看了一會,她戴到頭上,一下遮住眼睛。
“自己調下長度。”舍嚴說。
“嗯。”
施索摘下帽子,另一隻手又去拿勺子,舍嚴乾脆把鴨舌帽拿過來,替她把長度調節好。
“盒子幫我拿下去。”放臥室會有味道,施索幾口解決完剩下那點粥,紮緊塑料袋。
舍嚴拎上袋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說了一句:“以後記得看路。”
“以後我見到電線杆就閃。”施索說。
舍嚴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
門關上了,施索翻出睡衣去洗澡。洗完上床,她沒半點睡意,在床上躺著,一會翻身,一會摸額頭,最後她撈起手機,搜索星座和易經八卦,看得頭昏腦漲還眼酸,也沒研究出怎麼破解自己的衰運。
歎口氣,她把手機放回床頭櫃,又過一會兒,她再次撈起手機,打開淘寶,下單買了一堆史迪仔。
有錢真好!這回她總算老實睡覺了。
第二天,施索戴著鴨舌帽去上班,邱冰冰什麼都不做,就站她辦公桌旁盯著她的額頭,反複說:“讓我拍照。”
“滾。”電腦上開著兩個網頁,左邊查選題,右邊找工作,施索全神貫注,連“滾”都罵得敷衍。
“我拍了。”邱冰冰試探著舉起手機。
“滾。”施索心不在焉地回。
邱冰冰放下手,點點她電腦屏幕:“明目張膽找新工作,我該檢舉揭發還是秘而不宣?”
施索有恃無恐:“你宣吧。”
邱冰冰蓋棺定論:“看來你跳槽的決心很大,完全不怕被發現。”
“嗯。”施索滑動著鼠標,另一隻手拿起邊上的玻璃杯。
邱冰冰瞥著杯子,發出質疑:“舍嚴真的隻是你朋友?”
“還是我好朋友的侄子。”舍嚴入職第一天,施索就已經跟邱冰冰介紹過了。
“四舍五入,他為什麼不叫你姑姑?”
施索分給她兩秒鐘眼神:“說吧,你有什麼遺言?”
“好吧,你沒那麼老。可是——”邱冰冰望了眼舍嚴辦公桌的方向,新晉廣電之草正在聽老攝像說話,邱冰冰道,“他為什麼要用你的杯子?”
“我有了新杯子啊。”
“我知道,可是他為什麼要用你的舊杯子?”
“新杯子是他的。”
“……所以?”
“我跟他換的。”
“?”
藍色的星光玻璃杯,杯底不光有星星,還有一彎月亮,是舍嚴在入職第二天拿進辦公室的,她一見到就喜歡得不得了。
舍嚴說給她用,她自然不跟他客氣,她的舊杯子也就留在了舍嚴的辦公桌上,一直沒拿回來。
“搜迪斯內!”邱冰冰點著頭。
“學什麼小日本!”製片人方老師走過來,正好聽見這一句,敲了記邱冰冰的腦袋。
邱冰冰抱住頭。
“小施啊,”方老師轉過臉就和顏悅色,“我跟你說個事。”
施索放開鼠標:“方老師你說。”
“你今年二十八了吧?”
施索糾正:“還沒到二十八,暫時二十七。”
“哦哦,二十七好。是不是還沒男朋友呐?”方老師問。
那頭老攝像正滔滔不絕,舍嚴突然望向施索所在,老攝像把話收尾,拍拍褲腿說:“那咱們走吧。”
舍嚴沒動。
“怎麼了?走啊。”老攝像說。
方老師年紀不大,才三十五六,近年愛好給人說媒,施索去年還在想方老師怎麼從不找她。
她不是單身主義者,隻不過乾記者這行,外行人聽著光鮮,相親市場似乎也很吃香,可實際上卻連跟相親對象見個麵的時間都有可能被招回來跑突發,談戀愛從此變成奢望。
施索聽完方老師問的這一句,她道:“你要給我介紹對象?”
“是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方老師問。
施索果斷搖頭:“不,我暫時不想找。”
時間得抓緊了,那邊老攝像又催:“能走了吧?”
舍嚴這次終於點頭:“嗯,走吧。”
同事們一組組的出去采訪了,施索這邊也聯係好了上午的選題,出發前她環顧四周,然後拿起玻璃杯,走進茶水間。
茶水間裡隻有方老師一人,施索靠近:“方老師?”
“嗯?小施啊。”
“你要介紹什麼人給我?”
方老師詫異了一下,問:“咦,你剛不是說不想找對象?”
“剛才同事們都在,尤其邱冰冰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弄得人儘皆知多不好。”她也是要麵子的啊。
方老師一笑:“噢噢,你說得對,是我沒考慮周到。”
接下來,兩人一陣嘀咕,定下了相親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