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換衣?
雖然靈鷲剛剛提議姬桁擦一擦,但也隻是這麼一說,壓根沒想到這事要落在自己身上。
她是想和姬桁親近一點但也不是這樣身體的親近,靈鷲到底還是個什麼都不曾經曆過的女兒家,兩輩子經曆過的最羞恥的事情便是自己剛剛到姬府的那天晚上。
她心裡猛地一縮。
可等聽清楚姬桁的語氣,靈鷲突然又想,為什麼不可以?
靈鷲不知道尋常人家的夫君妾氏是如何,但肯定不是他們這樣,她可是姬桁的妾氏,本就是姬桁的人,就算是這種親近,也沒有什麼啊。
之前沒想到,現在姬桁提到了再想一想,靈鷲耳根一燙眸光顫了顫。
她還真的有點想試試。
於是一雙燦亮的眸子看向姬桁,隱了幾分羞澀,靈鷲略微有些結巴的回答道,“也...也不是不可以啊。”
說完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又補充了一句,“又不是沒看過,你的腿還是我上的藥呢。”
上次解了姬桁的衣裳看了上半身,這次幫姬桁的腿上了藥,上半身加下半身大抵相加,跟看光了也沒什麼區彆了...吧...
衛七曾經默默吐槽過自家主子總是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複返,看似在挑戰旁人的極限,其實壓根就是在挑戰自己。
本來想把靈鷲嚇回去,結果現在尷尬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姬桁現在真的有些煩躁,但除了煩躁卻還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外邊誰人不怕姬桁,說他陰晴不定又心狠手辣,這府上又有誰不怕他,就算是徐嬤嬤這樣的老人,隻要姬桁說一個不字,也沒人敢反對一句。
可靈鷲呢?
欺負她她不生氣,嚇她她也不走,如今明確說了讓她離遠些,她也能振振有詞的給你反駁回來。
明明總是怯生生的像是怕極了他,可做出的事說出的話哪個像是真的怕他?生了這麼單純乾淨的一雙眸子,骨子裡卻根本是個油鹽不進的小無賴。
姬桁有個荒唐的錯覺,靈鷲現在的態度,就像篤定他根本不會真的傷害她一樣。
靈鷲其實已經有點困,就算今日晌午才起的身,但現在四更都過去了,她還突然想到了自己沒畫完的畫,不知道脆桃有沒有替她藏起來。
可彆被徐嬤嬤看見了。
就這樣等了一會兒,丫頭們倒是勤快,靈鷲吩咐下去後沒一會兒,兩個婆子便將熱水備好送了進來。
靈鷲聽見自己心跳快了幾分,有些緊張的走過去,眼神沒敢直接往姬桁臉上看,
“我...先替你解衣裳吧。”
姬桁實在覺得現在的場景太過荒謬,他甚至有種自己被逼良為.娼的錯覺,姬桁伸手一把攥住靈鷲的手腕,深吸一口氣最後一次開口,“去把衛七叫進來。”
靈鷲被她攥的有些疼,要不是知道以前的姬桁喜歡她,靈鷲真的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為什麼一定要衛七進來?”
靈鷲也不是非得替姬桁寬衣解帶,她是有些躍躍欲試但也沒有那麼想,但姬桁的態度讓她覺得她不應該任由姬桁這樣。
“我說過了我不習慣。”
姬桁道,隻是片刻間又想起適才靈鷲委屈問他是不是討厭自己的模樣,又加了一句,“我不習慣有人碰我,並非針對你。”
靈鷲沒有被安慰到。
她想起姬桁剛剛還冷不丁的摸了她的臉。
嘴裡說著不習慣有人碰他,倒是很習慣碰彆人,想來也沒有太反感身體接觸。
“夫君,你並非是不習慣人碰,而是不習慣不熟悉的人碰”,靈鷲想了想,走過去蹲在姬桁麵前,自下而上的抬頭注視著姬桁,道,“我知道對夫君而言我就是不熟悉的人,但我真的很想和夫君熟悉起來,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想走近你。
你可願意讓我走近你。
姬桁抓著靈鷲手腕的手驀的緊了。
有些話暖的像是春日裡的陽光,可常年不曾見過陽光的人,偶爾黑暗的世界中擠進這麼一縷,卻還是刺的眼睛生疼。
也絞的他心口發疼。
這種對他而言堪稱誓言的話,從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何其輕佻。
隻不過是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懂的局外人,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若是他真的相信了這種話該會是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