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姬家,秦家,卻都是頂天的大事。
世子爺是不在乎,而不是真的在意姬家秦家。
可如今看來,有人會錯了意。
借著長輩的身份想管教世子身邊的人。
凡事也要看看配不配。
脆桃擔心世子此舉得罪老太太,徐嬤嬤卻半點不擔心,這些年想起夫人死後姬家秦家的所作所為,徐嬤嬤甚至希望秦老太太能更得寸進尺倚老賣老一點,好讓世子將這些麻煩全都掃乾淨了。
靈鷲起來後聽聞此事,也死淡淡笑了笑,摸了摸脆桃的腦袋讓她彆擔心。
這些事這些人,對姬桁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
姬桁昨晚沒睡好,今天精神頭也有些不大好。
散了朝會後,與陸雲灝還有北衙的幾位將軍一同出了大殿。
前段時間吵個沒完的姬桁一黨與宮相一黨今日暫且修整,邊關來報,今年的西北,比往日更早的迎來了寒冬。
這對大齊來說,絕對是一大好事。
西北有蠻族,這些年一直騷擾邊境大有向南進發的意圖,直到鎮北王前往西北後,這些年西北政局才漸漸穩定了下來。
兩個月前,鎮北王帶精兵深入沙漠,消失十來天後,帶回了匈奴右賢王的腦袋。
皇帝本要追究蕭燁貿然出兵之事,後來也因為此事功過相抵,不追究了。
而如今,西北提前迎來了寒冬。
蠻族不同於大齊,不興種植一畜牧為生,所以沒有存糧的寒冬,對他們而言,將是前所未有浩劫。
鎮北王寫書快馬加鞭送往長安,討的便是伐北之爭。
西北將士人心前所未有的高漲,可信到了長安,送到了皇帝的麵前,皇帝卻沒有那麼大的討伐雄心。
亦或者他還有彆的心思。
因為皇帝的猶豫,此事並未討論出什麼結果。
所以等出了大殿後,北衙的將軍們各個臉色難看的緊。
如今正是大好時節,趁你病要你命,鎮北王在西北戰名顯赫,軍中以鎮北王為尊士氣高漲,借此機會北上正是大好機會。
陛下卻以國庫空虛再三猶豫。
姬桁卻遠比旁人想的更多。
他也看得出皇帝想的更多。
對於一個廢了雙腿的臣子,皇帝都能心存忌憚,更不說是有著繼承大權,且如今戰功赫赫威名遠揚的親王。
蕭燁此人帶兵有奇才,姬桁聽聞西北百姓隻聞鎮北王蕭燁,哪兒知道皇帝叫什麼。
更不說皇帝心口還紮了一根永遠也拔不掉的刺。
他是太子,可蕭燁是先帝最疼愛最看賞的兒子。
蕭澤,蕭燁,一水一火,名字的不同也完全彰顯了兩人性格的不同。
他們曾經親眼見過先帝的遺詔,上邊的名字,是火不是水。
蕭澤的位置是蕭燁讓給他的。
那遺詔被蕭燁丟儘了大火之中,沒有先帝遺詔,太子理應繼位。
蕭澤當初信得過一把將遺詔丟入火盆的弟弟,卻不敢相信如今多年未見的鎮北王。
幾位將軍揚言明日聯名請願,姬桁卻明白此事根本沒有這麼簡單。
這朝堂之上,有人殫心竭慮為國為民,可更多是為了家族為了自己討取一點甜頭。
這大齊江山,錦繡山河下,埋的是魑魅魍魎肮臟且愚蠢的私.欲。
與眾位將軍告彆,坐在馬車上,姬桁閉目沉思,車子輕輕動了一下,衛九悄無聲息的從不知何處鑽進了馬車。
姬桁睜開眼,淡淡道,
“看過了。”
“看過了”,衛九低聲道,“姬晟的確養了外室,就安頓在建寧坊那邊,模樣比起小夫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隻不過...”
衛九有些不大敢說了。
“說。”
衛九忙低下頭沉聲道,
“隻不過眉眼確實與小夫人有三成像,而且...那外室今日發間的簪子,正和昨兒內院送來的一模一樣。”
“哢嚓”一聲,姬桁手中的翠玉腰椎碎成兩半。
姬桁本就陰鬱的心情更是被添了一筆。
衛九頭也不敢抬,餘光掃見碎了的玉墜,心道。
姬晟這次可以下地去陪蔣蓉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