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半晌也沒想出合適的話來。
霍容深的眼睛很紅,還濕漉漉的,滿是穀欠念的神色中又仿佛飽含痛楚。
他盯著薑黛的眼睛,抵著她,沒動,口吻含著怨懟:“你誆我的?說好解決掉那個人,你就跟我重溫舊夢,你又騙我。”
薑黛被他說得臉熱。
當時她確實有點誆他的心思,故意用了重溫舊夢這個詞。
想著到時候,她可以推說是一起重溫老電影啊,重溫逛沙灘……隨便重溫什麼不都是重溫舊夢麼。
但是他怨懟的眼神讓薑黛有些受不住。
她摸了摸男人的頭發,安撫道:“我也沒說騙你啊……”
霍容深仿佛是賭氣:“你就是騙我!”
薑黛表情糾結,正在徹底妥協和再拖一拖之間糾結。
霍容深忽然翻身鬆開她,表情異常沮喪。
薑黛看著他這狀態,於心不忍地撐起胳膊哄他:“你乾嘛啦,彆這樣……你今天到底是不是受刺激了,你先跟我說說?”
偌大的主臥靜悄悄的,半晌都沒人吭聲。
男人沉默了很久。
很久很久才悶悶地出聲:“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讓我受刺激。七百六十七天了……”
薑黛愣了一下,下意識追問:“什麼?”
“七百六十七天,薑黛,你拋棄我七百六十七天了……這七百六十七天,我想你想得心臟都是疼的。我甚至發過誓,如果你還敢回來,還敢落在我手裡,我非得活剮了你。”
薑黛一聲不吭地聽著,聽著他忿忿的話,本來是想笑的,沒想到最後卻鼻尖一酸。
“我想過很多很多原因,我覺得你一定是對我忍無可忍,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才會拋棄我。但是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真的是腦子出了問題……
如果不是腦子出了問題,你怎麼可能相信我會有彆人,還相信我會為了彆人傷害你……”
男人的神色愈發頹喪,但到底是壓抑了太久,把情緒都發泄出來,比壓在心裡的感覺好多了。
那種苦澀和無望的滋味,他再也不想一個人承受了。
薑黛起初不明白他為什麼短短二十分鐘內,突然情緒波動這麼大。
但是她現在有點體會到了。
雖然她還不確定趙楚怡到底是什麼情況了,但依照她的直覺,今晚就是最後一關了。
也許霍容深親手解決掉了這個險些毀掉他婚姻的人。
並沒有解脫的感覺,反而是多了許多複雜的怨懟。
雖然趙楚怡是她在另一個世界的閨蜜。
但是在這個世界裡,無論是對她,亦或是對霍容深來說,趙楚怡都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怎麼會有彆人。
不管是盛綰綰還是趙楚怡,都不可能啊。
霍容深這個狗直男,明明就隻愛她。
這已經花光這個男人所有愛的力氣了,他根本不可能愛上彆人。
薑黛眼眶亦是濕紅,她吸了吸鼻子,笑著說:“對啊,我可能真的腦子出問題了吧。”
她用手背蹭了蹭眼淚,“腦子出問題又怎麼了嘛,你不還是得愛我嗎?霍容深,你說話啊,兩年過去,你不是還更愛我了嗎?”
霍容深悶悶的,情緒似乎比先前平靜了許多,也沒剛那麼如饑似渴了。
薑黛卻好像並不怎麼滿意,她摸索著爬到他身上,揪著他的領帶:“乾嘛呢,睡著了?不是說要活剮了我麼,來呀!”
她揪了半晌,領帶越來越緊,他被勒得喘不過氣,總算有了反應。
薑黛還笑眯眯地挑釁:“怎麼還不來呀,我都準備好啦,快來嘛!”
猛得一陣天旋地轉,薑黛被他翻身壓了過來——
霍容深找回主場,俯身輕吮她肩膀,還咬了一口,恨恨地道:“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
薑黛眼睛亮晶晶地衝他笑,還用力點頭:“是啊,我好久沒有體會過‘死’的感覺了。”
…………
薑黛很快就為自己的一時嘴快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代價是n個小時的不眠不休……
她啞著嗓子求了少說也有一個鐘頭,霍容深才終於偃旗息鼓,抱著她去浴室清洗。
薑黛雖然困得都睜不開眼了,半死不活地掛在他身上,但是大腦皮層的警惕性還是很高。
因為其實中間兩個人已經來浴室洗過一次了,本來就應該休息的……沒想到因為在浴缸裡打鬨,又活生生多折騰了三四個小時。
薑黛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幾點了,隻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升天了。
霍容深也知道她是累得不輕,也沒打算為難她,簡單衝洗了一下就抱著她回屋。
這一路走出來,薑黛有點清醒了,她趴在男人肩膀上,眯縫著眼睛,掃過一路地麵的狼藉……
從浴室跟漏了水一樣的情形,以及外麵地毯都半濕不乾的狀態,足夠讓她想起這幾個小時裡兩個人都乾了什麼。
薑黛都不敢想這明天傭人上樓打掃時……她的形象得是一落千丈跌穿地心吧。
越想就越是來氣,以前霍容深雖然也重.欲,但還是有節製的,熱戀和新婚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誇張,至少時間上絕對沒有這麼過分。
霍容深抱著她回屋,卻把人裹著毯子擱在沙發上。
薑黛眯著眼倦倦地問:“乾嘛?”
霍容深走到床邊,語氣平靜無波:“先換個床單再睡。”
薑黛:“…………”她差點一口氣憋著上不來。
等霍容深收拾好新床單,回頭抱她的時候。
薑黛氣不過,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嘴裡忍不住罵:“禽.獸!”
剛衝過涼,霍容深是吃飽饜足,神清氣爽,半點疲憊之色都沒有。
他聞言便眯了眯眸,氣息都變得危險,打橫抱起她放上床,托在她腿彎下的那隻胳膊卻有繼續作惡的苗頭……
薑黛困得眼皮都像是蘸了漿糊一樣黏在一起。
她現在隻想睡覺,如果再不讓她睡覺的,她真的能哭出來……
薑黛頓時就慫了,後悔不該在體力懸殊的時候挑釁他。
這種罵人的話,應該等白天彼此都穿著衣服的時候說啊。
等清醒的時候,她還不是愛怎麼罵就怎麼罵,霍容深敢回半句嘴嗎?
反正遲早可以報仇。
薑黛也不顧麵子,拿出她的殺手鐧,軟著嗓子裝哭:“不行了,容深哥哥,真的不行了……”
撒嬌的話還沒說完,她自己就徹底失去知覺,閉著眼睛打呼嚕了。
……
這一覺其實沒睡多久。
也就是從天剛亮的時候睡到上午十一點。
大概不到五個小時。
霍容深怕她空腹太久傷胃,就把人哄醒了,支起床用餐桌。
薑黛半眯著眼睛,半夢半醒的,被他喂了一頓brunch。
吃得半飽了,薑黛總算漸漸蘇醒過來,眼皮也不打架了,不用喂了,能夠自己拿叉子吃了。
清醒的後果就是……
吃飽了,霍容深還哄著她多喝了半杯牛奶,美其名曰“補充體力”。
然後……又拉著她繼續了。
這一回,直接從中午折騰到天黑。
薑黛靠著一頓brunch的熱量,能撐到天黑已經精疲力儘了。
她鬨著要睡覺。
霍容深卻覺得應該衝個澡清醒一下,吃個晚餐再睡。
薑黛卻不知道怎麼跟他理論。
這兩年……霍容深興許是獨居的時候每天半夜瘋狂健身了吧。
體力比兩年前好了至少兩倍,她和這隻人形泰迪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薑黛困得蜷縮成一團。
霍容深也沒想吵她,她睡著,他抱她去浴室就可以。
沒成想伸手碰到她腿的時候,薑黛一個激靈就醒了。
她是真的渾身都快碎了,腰酸腿疼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就像是被拆開過又重新組裝拚接的似的。
眼看著霍容深又要撈她的腿,她嚇得雙腿都拚命打顫,沒力氣抬腿踹他,就揮手給了他一巴掌。
打在他下巴上,有點聲響,其實也有氣無力的。
薑黛的聲音都含著哭腔了:“你……混蛋,彆鬨了,彆鬨了行不行……”
今天是周日,已經在床上過了一天了,她都想好了,周一周二再請兩天假,周三還有個很重要的大項目,她不想請假。
再鬨下去,她歇到周三隻怕也要一瘸一拐地去公司上班……
霍容深突然挨了一下,愣神兩秒,旋即就被她反應逗笑了。
他緩緩俯身,吻了吻她額頭,大手撫著她濕漉的頭發,溫柔的嗓音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彆緊張,我抱你去洗一洗罷了,不來了。”
薑黛的眼神仍是提防,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他笑意更深,聲音也更啞了:“保證不來了,說實話,兩年的存貨,全都給你了,你再想要,我也著實是被你掏空了。”
薑黛咬著唇,用指甲狠狠撓了他一下。
臭混蛋。
誰掏空誰啊,她才真的是魂兒都被掏空了一樣。
*
不出一周,知名漫畫家趙楚怡突發惡疾,送進醫院搶救後仍舊多器官衰竭,最後宣布病逝。
……
薑總和霍總複合的消息,很快就在寶莉和霍氏之間傳遍了。
這次複合也算高調,沒有刻意在媒體麵前回避,也沒有在員工麵前遮遮掩掩。
吃瓜群眾心裡都有數,看來薑總的一眾追求者中,還是霍容深突出重圍了,估計不久就會複婚。
剛確立關係不久,霍容深就急不可耐地提著禮物回薑家,拜訪了嶽父嶽母。
兩個月後,薑黛也陪霍容深回了一趟霍家老宅。
霍家父母都很驚喜,提早精心準備了一桌佳肴,還都是按照薑黛的口味和喜好準備的。
薑黛能和霍容深複合,霍家父母已經很欣慰了,倒是也不敢急著催複婚之類的,隻怕過猶不及。
倒是霍慎禮膽子大一些,等臨彆的時候,他走出大院送兩人上車。
他笑嘻嘻地衝著薑黛道:“嫂嫂,你今年才二十五,年輕美貌,又事業有成,我哥就不同啦,他都老了,你再耗著他,他很快就是個沒人要的糟老頭子了,早點複婚吧!”
霍容深謹慎地打量著薑黛的臉色,生怕她不高興。
能夠複合,也是在他使儘渾身解數才推動的進度——
至於複婚,他覺得是遲早的事,或早或晚也沒那麼重要了,對他來說,隻有薑黛是重要的,感情狀態,都隨她喜歡。
他倒是沒在薑黛臉上瞧見不悅的征兆,輕咳了一聲:“大人的事你個臭小子插什麼嘴,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目前都以黛黛的事業為重,看她的意思。”
霍慎禮笑得肚子抽抽:“大哥,你好慫哦!”
……
半年後,兩人走法律手續,登記了複婚。
隨後就舉行了婚禮。
薑黛本來是不想大辦的,畢竟是二婚,而且……連新郎都特麼是同一個人,她覺得沒有大操大辦的必要。
但是霍容深看起來很想。
薑黛考慮到這兩年他著實過得有些憋屈,再加上因為他被前妻甩還死皮賴臉公開追求的緣故,無論是在上流圈內,亦或是在網上,都被嘲的很厲害。
畢竟是自己的老公,麵子還是要給的。
於是在霍容深的操持下,又舉辦了一次世紀婚禮。
霍家上下都反思了之前的行為態度,不管霍容深和薑黛感情如何,當年他們對薑家確實是輕視了些。
這一次大婚,從宴會廳的海報到婚禮請柬,乃至熱搜,用的都是“薑x霍聯姻”的標題。
薑在前,霍在後。
這次婚禮有特邀媒體實時直播。
全網都在圍觀這世紀婚禮,記性好的吃瓜網友們紛紛表示被同一場婚禮,同一對新郎新娘,虐了兩次……
婚禮比較繁瑣,自然也有些辛苦。
舉行完婚禮,薑黛卻並沒有後悔,反倒是覺得還好遵循了霍容深的心意,重新舉辦了婚禮,沒有低調略過。
雖然是第二次,可是對她來說,兩次結婚的感覺完全不同。
可能是經曆了很多事,她和霍容深的感情更好了,彼此也更了解了。
也或許是,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她才21歲,連大學都沒畢業,對未來也充滿了迷茫。
不像如今,她對所有的一切都了然於心,充滿自信,無論是對自己,對丈夫,亦或是對今後幾十年的路,都很有底氣,毫不慌張。
在燕京舉辦婚禮後,薑黛和霍容深都休假半個月。
上次蜜月去的是聖托裡尼,雖然漂亮,但不夠清淨。
這一次選的是一個陽光充足海風習習的私人島嶼。
薑黛不想去喧囂的地方,隻想趁著蜜月假期多補補覺。
最近因為工作和婚禮的事情交疊在一起忙碌,已經很久沒有睡過懶覺了。
結果……
新婚蜜月的大部分時間的確是在床上度過的,但覺也並沒有多睡。
兩人總是從深夜折騰到天亮,吃個早餐繼續睡覺,下午才起身去海邊玩。
因為是私人島嶼,除了他們倆,和為他們服務的人,幾乎見不到彆的生物。
霍容深愈發大膽放肆,甚至哄騙薑黛和他在沙灘上、遊艇甲板上、戲水區、露天觀景台……
隻差在整座海島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恩愛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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