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那仙風道骨的瘦高個主動站出來說自己就是陳守規之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
那群籠中人的沉默彆有深意,可和尚的沉默卻隻是因為察覺到了那位“見不著摸不著”的夥伴說了句什麼,令那條金魚和那個金毛團都僵硬住了。
和尚似笑非笑地瞥了瘦高個一眼,低頭看向金缽,問:“你那小夥伴又說什麼了?”
溫如瑾:“……”這話他不是很想轉述。
他不想轉述,金毛犼可想了!
“吼!”520說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陳守規,他是陳守規的寄吧!
520:“???”我原話是這麼說的嗎!?
溫如瑾:“……”救命,魚鰭太短,捂不住臉!
和尚:“……”
係統風評被害!
和尚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失語中找回了自己,也才勉強地猜測出了520的原話應該是什麼。
“這隻毛孩子的語序能力有點問題,”他快速地轉了轉佛珠,阿彌陀佛了一下,很認真地對溫如瑾說,“它可能還需要一點專業的教育,比如上一個主攻語言能力的輔導班,如果你實在囊中羞澀,我也願意慷慨解囊。”
這話聽著就不太像是在誇自己,更像是在陰陽怪氣說它沒讀書,守靜怒目圓睜,正要發作,溫如瑾趕緊拉長了魚鰭按住了它:“我可謝謝你了臭和尚!你先彆理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趕快找陳守規要化形丹。”
那男人看著就不太像是陳守規的……總之,不是誰都是烏拉諾斯,那東西還能化出一個活生生的人來,而他也確實不是陳守規。
和尚促狹地掃了那群各個麵露警惕的人一眼,徒手掰開了這令他們無力抵抗的狗籠,從裡頭拽住了一個圓滾滾、胖乎乎仿佛一個大肉包子化形的男人。
他正要將人拉出來,那瘦高個衝了過來抓住了胖包子的另一隻胳膊,高聲喊:“住手!你要做什麼?我才是陳守規,有什麼就衝我來啊你!你傷及無辜,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誰說我要傷人了?我隻是找他討要點東西,至於你們,”和尚毫不客氣地一把將這兩個人都拽了出來,“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麼?雖說大恩不必言謝,但你們又為何這般怒目以對?”
其他剛要上前幫忙的其他人一聽這話,就猶豫了,看著和尚的眼神很複雜,躲在角落裡的孟陽朔也是反複地觀察過後,才猶猶豫豫地站了出來:“前輩?前輩真的是你嗎?”
“怎麼?上次被河水衝了,腦子也進水了?”
這話嘲諷拉滿,可孟陽朔卻高興極了,不過原地蹦起來,但臉上卻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前輩你都不知道,這些魔頭,一天天的裝佛修騙人!上一回就是他們裝成了一個年幼的佛修,哄騙了陳丹師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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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靳狂風為了搞到陳守規的丹藥,手段百出,花樣繁多,而這天魔域十三殿,多少確實是有點積累的,邪佛妖僧極多,所以用小和尚的外形去施展苦肉計,騙陳守規給出丹藥,也是尋常。
這就是為什麼這群人看到這麼一個聖潔無比的佛子,會條件反射警惕起來的原因。
孟陽朔甚至還以為是和尚被人殺死了,天魔域的某個邪魔披了他的皮過來騙人的。
至於那個仙風道骨的瘦高個,他名叫張四楓,是個藥修,不是丹修。但在這個世界,自古他們藥王穀和丹鼎派就在統一戰線,關係極好。
見大魔頭這次有備而來(專門披了個漂亮精致的佛子皮),指不定是要出大事了,還指定了要陳守規出來,張四楓就認為陳守規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選擇了挺身而出。
溫如瑾無語了,和尚也無語了。
金毛犼:“吼?”他們是傻的嗎?就算是大魔頭,也早八百年就知道誰是陳守規了吧?
在場除了這隻毛孩子,沒人問出這個問題,也就沒人戳破張四楓的犯傻事跡,讓氛圍不必那般尷尬。
不過——
“這位自在門的道友,就算你找陳丹師有急事,也不必這樣提溜著他吧?”張四楓目光炯炯地盯著和尚,“還不快把人放下來?”
“誰說我是自在門的人了?”
眾人臉色一僵,心道果然,自在門雖說是頂級門派,卻從無聽說過自在門的佛修們會那麼驕傲自我,開口就是“我我我”的,不見謙虛地自稱一句“貧僧”,更不見他禮待一下彆人,哪怕喊一句“施主”“檀越”呢?張口就是“誰是陳守規?”
原來這是個沒底蘊的野佛修!哦不對,這是散修,散佛修。
已經大概聽孟陽朔說了一下這和尚的事跡,眾人雖然看不起野佛修,但是不看僧麵看佛麵,這廝那麼能打,他們在場沒有一個人能看透對方的修為已經是何等境界了,這是很恐怖的事情,縱使心下惱怒,暗罵他不會做人,卻也不敢明麵上和他硬剛。
520歎了一口氣:“這一大群人,除了這和尚,一個個都是傻子,陳守規早就被奪舍了,當著他們的麵人都給騰籠換鳥了,他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果不其然,下一秒和尚晃蕩了一下手中胖乎乎的大包子一樣的男修,笑道:“誰又說他是陳守規?”
眾人聞言,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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