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遠聽了點頭同意了陳氏的安排。
季縈姐妹聽說了四姑娘的病情,三人還一同去探望了幾回,送了好些東西過去。
倒是四姑娘年級小,經事不多,自己不小心露了形跡,被宋修遠發現了她裝病的事。宋修遠大怒,罰她抄寫《孝經》和《女則》百遍,連過年的時日都在雪泠居裡禁足,未踏出房門一步。
如今四姑娘說起先前的事竟是當做從未發生過一般,還想與季縈一同乘車。季縈自然不會傻得答應了她。
她先前裝病與陳氏打擂台,宋修遠雖罰了她,但顧慮到府裡姑娘們的名聲並未公開原由,因此季縈自然不能斥責與她,隻能裝作不知道。但要她再與四姑娘手足情深,也是做不到的。
車輪滾滾,季縈她們一路走的並不慢,不過一個時辰就出了城。城外全是高高低低的黃土山包,稍微平坦的山下有錯落的村子坐落。又行了將近一個時辰,地勢山貌便挺拔起來,但再無村子出現,一路顯得有些荒
涼。
車子變得顛簸起來,季縈看不了書,又無心再瞧外麵的景致,索性打發了香榧和香芸兩個去後麵的車上休息,她自個靠著引枕眯上了眼睛。
原以為睡不著,卻不想剛躺下就進入了夢香。直到她被香芸喚醒才發現已經午時了,馬車正停在驛站前麵。
就著香芸打濕的帕子淨了臉,季縈才扶著香榧的手下了馬車。
她與三姑娘幾個前後進了驛站的廂房,發現陳氏和宋修遠正坐在桌前喝茶,柏氏抱著睡著的佑哥兒也坐在陳氏下首。吳媽媽指揮著丫頭們擺飯。
陳氏見她們進來,笑著點了點頭道:“出門在外,路上不比家裡,你們要擔待著些。”
幾位姑娘屈膝行了禮,應了“是”,才在椅子上坐了。
季縈看麵前桌上擺的碗碟,菜色確實有些簡陋。幾碟子素菜看著倒是精致,應該是早上在家裡準備好帶著的,餘下的雞鴨肉類看著有些粗野,這應該是驛站裡現做的。她自小被嬌養著,一向是食不厭精,因此飯間用的極少,隻夾了幾筷子素菜便罷了。
他們一行吃罷飯,稍歇了歇就又上了馬車,準備啟程了。
季縈第一天坐車,馬車顛簸,很是疲累,因此睡了一路。等到她感覺到馬車慢慢的停下了,才睜開眼睛,這時已經申時末了。一旁的香榧扶了她起來,幫她打理好了衣著,才扶著她下車。
下了馬車季縈才發現她們一行人正停在一家客棧前麵。此時天色已經稍暗,客棧前的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
季縈領著香榧走至陳氏車前,同芳露左右扶著陳氏下了馬車,發現宋修遠並不在車上。她向車隊前麵望去,見宋修遠正與劉管事說話。
陳氏帶著季縈等柏氏和三姑娘她們來齊後,宋修遠就帶著劉管事過來了。
劉管事給陳氏和幾位姑娘請了安,便在前麵引路。他們一行人進了客棧並未停留,直接穿過大堂順著樓梯上了二樓進了房間。
他們住的自然是天字號上房,陳氏和宋修遠住了左側第一間,季縈的房間緊挨著陳氏的房間,她的旁邊住了柏氏和佑哥兒。右側四姑娘領著七姑娘住了前麵的房間,旁邊三姑娘和餘姨娘同住一間,最邊上住了白姨娘和宋修遠的一
位通房。
季縈剛進房裡,陳媽媽就領著杏雨和杏林兩個進來了,她們給季縈請了安就手腳麻利的將房間裡的帳子枕頭被褥還有茶杯等物都換成了從家裡帶的。
香榧親自將匣子裡的筆墨紙張、筆洗硯台等物擺在了窗前的桌案上。又在桌角擺了一個白玉鏤雕的三足蓋爐,裡麵燃了季縈新製的醒神香。這香是低配版的,用的香料大多是現實裡有的,隻三四味是她在係統地圖裡找到的,因此隻有補充精力的效用。
不過半個時辰屋子就收拾好了,陳媽媽細細檢查了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香芸進來回稟:“姑娘,老爺和夫人叫姑娘去用晚飯呢。”
季縈點點頭,打發了香榧和底下的丫頭去用飯,隻帶了陳媽媽隨著香芸出了屋子。
他們用飯的地方也在二樓,看著像是臨時隔出來的一間小廳。
季縈到時,宋修遠和陳氏正說著話,兩人見她進來才止了聲。陳氏拉了季縈的手細細打量,見她精神尚好才放鬆了心神。
陳氏慈愛道:“縈姐兒待會可要多吃些,我特地著家裡廚子做了你愛吃的菜。”
季縈知道陳氏應是中午見她吃的不多,所以心裡記掛著。
她不好意思的道:“阿娘,我知道了。”
宋修遠見了摸摸她的發頂笑著道道:“縈姐兒前兩日送來的醒神□□效著實不錯,今日一路用了,我到現在精神尚好,一點也沒有趕路的疲憊。果然不負這“醒神”二字。”神色間掩飾不住的讚歎。
季縈聽著神情有些得意:“這是香譜裡的方子,我自個琢磨著添減了幾味香料後,提神補氣的功效比原先增進了許多,而且聞多了也沒有副作用呢。爹爹用的好,我一會兒再讓人給您送來些。”
宋修遠滿意的點點頭。
陳氏聽了也笑著道:“老太太先前還寫信來說縈姐兒小時對調香不甚上心,擔心她以後出門交際時露了怯,正張羅著要請了手藝好的嬤嬤進府教她,不曾想這丫頭自個就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