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壽禮(1 / 2)

時下琴棋書畫還有茶道、花藝和調香之類的雅趣在內宅風靡,因此她們這些官宦之家的女子是從小就跟著技藝好的嬤嬤學習的,以期出門交際時不輸家族顏麵。

季縈與宋修遠還有陳氏又聊了幾句,柏氏並其餘幾位姑娘就到了。

陳氏詢問了佑哥兒的情況,聽聞已經被乳母哄睡著了,又見柏氏她們都是一臉的疲色,也不再多言。大家默默用罷飯便就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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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宋修遠與陳氏商量的到京日期,他們的車馬一路走的並不慢,不過大半月的時日就到了通州。

他們到時已是申時末了,天上烏雲密布,天色顯得有些陰暗,看著像要下大雨。宋修遠和陳氏一行並未趕著進城,而是歇在了城外的客棧裡,隻差了劉管事帶著兩名小廝進城去府裡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稟報他們明日一早就回府。

季縈她們吃過晚飯不過一刻鐘天上就嘩嘩下起了大雨,還伴隨著打雷的聲音,香榧忙趕至窗前關上了窗戶。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香芸去開門,是陳氏。

季縈連忙從榻上起身,扶著陳氏坐了,母女兩人才說起話來。

“阿娘怎麼來了,爹爹可休息了?”

“你爹已經睡下了。外麵打雷,我擔心你害怕,所以過來看看。”陳氏摸了摸季縈的臉頰笑著道。

“阿娘,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會害怕打雷呢。”季縈嘟嘴。

小時候的季縈是害怕雷聲的,因為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後來隨著她越來越融入這個時代,又有前世的記憶,知道打雷不過是一種天氣現象,自然就不害怕了。

陳氏見季縈嘴裡說著自己長大了,但還是一副小孩子的行為,不由有些失笑。她親昵的攬了季縈在懷裡感慨:“一轉眼我的縈姐兒都長這麼大了。娘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不過小臂長的一點,我怎麼養也養不好,幸虧得老太太眷念將你養在身邊,又在內宅裡一直護著你,你才能平平安安長大。”話語間滿是對老太太的感念。

“阿娘,我知道的,祖母一向是最疼我的。”

陳氏點頭:“是啊,老太

太膝下的孫輩雖多,卻唯獨將你養在了身邊,平日裡最疼的就是你了。便是後來將你送到我和你爹身邊,也是不得已為之,這些年每每寫了信來滿是惦念你的話。”

季縈知道陳氏說的是當年她被老太太送去西北的事,陳氏是怕她想不開誤會了老太太的用意,心裡起了隔閡,傷了老太太的心,這才私下裡勸她。

“阿娘,我都懂得,祖母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反倒是我不孝,惹了祖母傷心。”

季縈想起當年的事,當年她與大姑娘宋敏儀都是匆匆定下親事,老太太雖覺得肅王府的門第比起顧家來更高些,但顧家也是江南的世家望族,更是大伯母顧氏的娘家,所以也不算是委屈了大姑娘。

可惜當時顧氏和宋敏儀並不這麼想。

未訂婚前她們就一心想讓宋敏儀借機嫁入肅王府,卻並不願意讓季縈與顧家長孫定親。顧氏更是親自去信江南,想讓顧家拒了兩家早已有默契的親事。還是祖母警覺,提前知曉了顧氏的打算,這才默許了季縈使計讓大房的人都以為肅王府的親事不成了,顧氏才搶先為宋敏儀定下與顧家長孫的婚事。

訂婚後,她們又覺得是季縈擋了宋敏儀的路,這才沒攀上肅王府的親事。因此顧氏便將之前的私下裡對季縈冷待轉到了明麵上,宋敏儀更是趁機陷害她。

被發現後老太太雖然懲戒了宋敏儀,但當時季縈到底勢弱,她的親身父母都遠在任上不能為她做主,顧氏又是她的長輩,老太太可以為了她懲罰宋敏儀,卻不能給顧氏沒臉,不然傳將出去就是她的不孝。

為了不讓季縈受委屈,再加之當時朝局不穩定,所以老太太才忍痛將她送回了父母身邊。

季縈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在那樣的情形下,顧氏為了自己的女兒有更好的前程,就想將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她推出去做擋箭牌,她自然要反擊來保護自己,最後的結果不過是她技高一籌罷了。唯一的遺憾是這件事讓老太太難做了,她和宋敏儀都是老太太的孫女,但當時老太太隻能被迫選擇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撐腰,可想當時老太太心裡有多作難。

季縈心裡想著事,臉色就顯得有些沉重,陳氏見了以為她是

擔心明日回府的事,不禁有些心疼,將她重新攬在懷裡,安撫道:“縈姐兒彆怕,這次再不是你一人回去了,有我和你爹還有你哥哥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了。”

女兒小時候在顧氏跟前受的委屈她後來自然都知曉了,每每想起來她都恨不得生吞了顧氏。枉顧氏還是世家大族裡教養出來的,竟因著她們妯娌年輕時的一些齟齬而牽累到縈姐兒的身上。要不是那些年老太太護的緊,縈姐兒如今還不知怎樣呢。

一想起大姑娘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差點害了縈姐兒,她就一陣心驚肉跳,悔恨自己當年沒能跟著一起回京,沒有第一時間陪在女兒身邊為她撐腰做主,因此越發感激老太太儘心護了女兒周全。

季縈察覺到陳氏的擔憂,緊握了陳氏的手反過來安慰她:“阿娘,您彆擔心,我沒事的,有您和爹爹在,我什麼都不怕的。”她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不會因為受到顧氏的冷待就產生心裡陰影之類的。

陳氏抱著季縈平複了心情,兩人才轉頭說起了下月裡老太太過壽的事。雖不是整壽,但這次是她們二房時隔多年第一次給老太太過壽,因此不僅要儘了她們自己的孝心,更要讓老太太滿意才是。

陳氏接過季縈給她端來的茶盞,喝了一口後道:“你早先說要給老太太準備壽禮,神神秘秘的還不許人打探,如今可準備好了?”

季縈微笑著解釋:“並不是要藏著,隻是先前怕趕製不出來,被彆人知曉了我的心思,惹人笑話,這才悄悄的。”

陳氏聽了越發好奇。“哦?什麼東西竟要你這樣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