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哲帶著眾人到殿前迎著, 遠遠見著四爺抱著嘎珞過來。他向來算不上重視這個孫女,居然也會抱她嗎?
“妾身給主子爺請安”眾人齊聲道。
“起吧。”
“嘎珞給瑪嬤請安。”
“乖孩子起吧, 怎麼還叫瑪法抱著回來了?”
“嗯, 瑪法說要送嘎珞。”不是她惹麻煩,是瑪法要抱她回來了。
“嘎珞, 先去玩兒吧。瑪法有事要和你瑪嬤說。”
“好, 瑪法, 瑪嬤, 嘎珞告退了。”
眾人一聽也知沒她們什麼事兒, 都識趣的退下了。
淑哲猜測四爺來大約是和七阿哥的周歲宴有關, 大概是年氏告了狀,四爺是不滿意她的布置安排?可她也無懼, 該做的她都做到了。
進了正殿,在主位坐下, 淑哲端了盞茶親手俸給身旁的男人。
“四爺前來,可有什麼事?”
“福晉你應知道,爺向來不許任何人糟蹋這府裡的孩子。”
糟蹋?她儘心籌備了半個月, 連她自個兒的生辰都沒如此上心。在四爺眼裡,居然是糟蹋了年氏的孩子?這七阿哥可真是金貴。
“四爺這話未免過於嚴重了, 七阿哥的周歲宴比起彆府庶出的阿哥, 已經算得上是隆重了。”
“庶出?”他本隻想說嘎珞的事, 不成想卻聽到了福晉難得的實話。
“妾身有說錯什麼?”
“福晉,這府裡的阿哥、格格都是我的孩子。我眼裡也從未有真正的嫡庶之分。”
“是妾身失言了。”
無論哪個女人生的,都是他的種。可她是嫡福晉, 自然她所出的才是嫡子,不然為何她的兒子已被立為世子?而不是其他人。
可現下她不適宜與四爺發生摩擦,不能意氣用事。
“福晉,嘎珞畢竟是你的親孫女,該如何照料她,你應有分寸。”
“四爺在指責我沒照顧好嘎珞?”
“這本該是弘暉福晉的責任,福晉作為她的姑姑和額娘,更應該教她規矩,告訴她如何做個合格的嫡母,而不是一味包庇。”
“琳秀對嘎珞一向衣食無缺,關照有加。近日是因著她身子不妥,才疏於照顧。”
“福晉,嘎珞生母是怎麼死的,你我心知肚明。”
“四爺,你的意思是?”他向來不管弘暉後院的事,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福晉,弘暉的孩子都是你的孫輩,你該多些仁慈之心給她們。”
“妾身知道了,今後定當銘記。那事是琳秀衝動了些,可也是那女人不懂事,衝撞嫡妻。”正妻教訓妾室,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他心底生出些煩躁,不想再聽她一味的狡辯。
“福晉,弘暉若是後宅都處理不好,也不配繼承我的一切。”
“四爺,那事和弘暉沒有關聯啊!都是琳秀自作主張!你不能牽涉弘暉!”
半晌,淑哲依舊保持著跌坐在地上的姿態,李嬤嬤心疼的上前要扶起她。
“福晉,主子爺都走了半天了,您快起來吧。”
“嬤嬤,你可聽見了?他說弘暉不配?如果弘暉不配,這府裡還有誰配繼承他的位子。”他想把位子給誰?年氏生的?還是弘曆和弘晝?
“福晉,您冷靜冷靜。主子爺就是那麼一說,不過是氣話。”
“對對對,一定是氣話。”
四爺遠遠看見九洲清晏門口站著個小人,除了伺候他的人,身邊還帶著一貓一狗,像他的兩個護衛。
看見他就邁著小腿快步走過來,嘴裡喊著“阿瑪”。走到半道許是路有些不平坦,四肢朝地的摔倒了,身後的乳母太監都驚出一身冷汗。
四爺快步走了過去,扶起了自家兒子,小家夥拍拍兩隻沾了土的手,皺眉看著自己的膝蓋。
“阿瑪,痛。”
抱著小家夥回寢殿。剛進去,就見裡麵的母女倆正依偎著說悄悄話,見著父子倆一起回來,二人才笑著迎過來。
小家夥撒著嬌說疼。
“爺,福宜這是怎麼了?”
“他方才走的太快,膝蓋有些磕著了,破了點皮。”
“嗯,隻是破皮就還好。”
“額娘,額娘,我痛。”小家夥可憐巴巴的嘟著嘴吧,似乎想要更多的安慰。
“誰叫你不聽額娘的話呀,天色都快黑了,還非要去外邊等阿瑪。”
“嗚嗚~阿瑪。”
“嵐兒,爺抱著他,你給他塗藥。”
“好。”
隻見四爺把小家夥抱在腿上,脫下他的小褲子,手腳都給他按住,防止亂踢。小福宜的左邊膝蓋處是有點破皮,藥膏敷上去後,小家夥的眼睛就開始變得有些霧蒙蒙,大概是蟄的慌。
晾了一會兒,等藥膏差不多乾了,又給他換了條新褲子。
撫著他的頭,哄了好一會兒小家夥才答應去用膳。
用罷膳到了要歇下的時候,小姑娘知道阿瑪一回來自己就要撤退了,所以也不吵不鬨。小福宜卻沒那麼高的自覺性,鬨著不肯走,要跟著額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