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原來,這老婦竟然是孫桂的奶奶,也是刁虎的姑姑。孫老婆子奚落完宗澤,忽的心中一動,這陳宗澤隻是被趕出來了,萬一哪天他又回去了呢。不行,還是給孫子除掉這個禍害的好。

想到這兒,孫婆子對刁虎一使眼色,刁虎也意會了過來,是啊,趁今天人多,將陳宗澤廢掉。反正後麵要鬨起來,就說人多打架,不小心推到的,不是有意的。

這兒到處都是陡坡,將陳宗澤一個娃兒丟下去,不死也得殘,這樣正好。

刁虎就朝宗澤這邊走來,見刁虎的表情很是不懷好意,林祿兒趕緊護住宗澤,大喝道:“刁虎,你想乾什麼?”

刁虎撲過來跟林祿兒打成一團。見這邊打架,跟刁虎一同來的人也上前助拳,林祿兒雖跟著林明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還算能打,但是也抵不住彆人人多啊,很快就落了下風。

刁虎見有人幫忙纏著林祿兒,就趁亂走向了宗澤。宗澤見刁虎著居心不良的樣子,趕緊往圍觀的人群裡鑽去,旁邊有那老成人也看不過去了:“我說刁虎,你們打架就打架,乾啥對一個娃娃下手,這樣也太不像話了。”

刁虎原本是想趁亂下手的,誰知這陳宗澤如此刁滑,鑽到人群裡去了。這下可不大好下手,這麼多人看著的呢。但是還是有點不死心,就想將宗澤往打架的地兒趕去。宗澤哪肯,就在人群中鑽,有那心好之人也護著他,一時刁虎還很難得逞。

宗澤到底年小,轉了幾圈,眼看就要被刁虎抓住了。

刁虎正獰笑著說道:“臭小子,看你往哪兒跑。”

這時,有人大喝道:“光天化日之下,這是在做什麼,都給我住手!”

見到來人,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原來是孫家的族長到了。族長還是很有威嚴的,他一到,眾人都趕緊住手了。

孫族長來了後,問清了緣由,作為一族之長,肚量跟眼界還是有一些的;今天這事兒,明顯是自家這邊不占理,可不能再由著他們歪纏了下去,沒得敗壞孫家在外的名聲。

於是,孫族長就讓宗澤他們馬上走,讓孫婆子的馬車退回去。要快快的結束這一樁鬨劇。

宗澤見來個明事理的,好極了,可以講道理了,今天彆的都好說,可是刁虎用心險惡,不能不提,於是宗澤對著孫族長道:“多謝老前輩公道明理,但是有一事,晚輩卻是要說的。大家有誤會打打架沒什麼的,可是這刁虎卻甚是惡毒,剛才一直想對晚輩下毒手。”

說著宗澤又一指孫婆子道:“方才刁虎要對我下毒手,這婆婆不但不阻攔,還在旁煽風點火,用心實在過惡了些,還請老族長主持公道。如此險惡之人,在您家門之中,實在不是家門之福啊。”

孫族長一聽,心中一驚,眼神嚴厲的掃了孫婆子一眼道:“你今天不要出去了,跟我去吧。”

孫婆子哪裡肯依,當即大罵宗澤,說他胡說八道,又對族長說,自己今天帶兒媳婦去走親戚的,不能不去。

孫族長臉沉了下去,這婆子可惡,竟然敢在眾人麵前下自己的麵子,也懶得跟她廢話,就示意旁邊的人將孫婆子帶回去。

見族長要硬拖自己走,那孫婆子揮舞著手道:“孫癩子,你這狼心狗肺的。要不是我家那口子,你能坐上族長的位子?現在見我們在衙門裡沒人了,你就翻臉不認人了?想到年,我兒在衙門裡做班頭時,你那舔著臉的樣子,我都替你害羞。”

孫婆子這一通亂喊,隻把他們族長氣的臉色鐵青,隻叫人趕緊將那老婆子拖回去。有那平日早就看不慣孫婆子的人嘲笑道:“哎呀,你真是不知斤兩,你還當時你兒子做衙役那會兒啊,你兒子墳頭的草都長了老高了,你還惦記著當年的威風。今天莫再叫喚了,趕緊回去跪祠堂去吧。”

宗澤說完話,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聽他們說話,好家夥,聽到了這麼勁爆的消息。太好了,原來孫桂家裡有人做衙役,皂吏之後不能參加科考的,孫桂這陰險之人必得斷了他的後路才是。

宗澤也顧不上客套了,自己聽到這麼要命的消息,那刁虎現在是被人纏住了,等他回過神來,自己恐怕不好走了。於是,待那邊的馬車退回去後,宗澤也不再跟孫族長客套了,趕緊麻溜的走了。

待刁虎醒過神來,宗澤已是走了好遠。刁虎本想努力一把去追上的,可卻被孫家族人撮住了,不好走,隻把刁虎氣得隻跳腳。

宗澤知道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趕緊連番趕路,因著在路上的這一番耽擱,天黑前還在路上,隻得找了一戶農戶歇下。第二日中午才趕到紫利縣城,林祿兒直接將宗澤帶到南池巷的林家宅子。

林明剛好在家,看到宗澤到了,高興的連聲問是不是餓了,又催家裡的老蒼頭趕緊去買飯回來。

宗澤跟舅舅說了兩句話後,好奇的問道:“大舅,你在縣城買的有房子啊,我還以為是要回獅子莊的老宅的。”

林明笑道:“老宅回不去了,早就被人住了。這個房子是我早些年偷偷回來買的,用的是鄭叔的名字。我就想著有著一日回來了,有個落腳的地方。”

甥舅兩人熱熱鬨鬨的說了會話,都默契的沒提那些糟心的事兒,等吃完飯再說。

一會兒,老蒼頭將飯菜買回來了。就三個人吃飯而已,就不用分什麼尊卑了。叫林祿兒也上桌一起吃。

宗澤趕路也餓了,毫不客氣的刨了兩大碗飯,方才放下碗來。

吃罷飯,老蒼頭上了茶來,宗澤三人才認真說起話來。

當聽得宗澤說起在路上遇到刁虎的險境,林明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刁虎也太歹毒了,竟然想下毒手?”

宗澤搖搖手道:“舅舅先彆生氣,侄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跟舅舅講呢。我在書院裡有個叫孫桂的同窗,舅舅是早就知道的。昨天我們懟上的老婦人就是孫桂的奶奶,她親口說了,她有兒子做過衙役。”

林明聽了一頓:“她家有人做過衙役,那她孫子還想進學考科舉?”

宗澤答道:“誰說不是。這其中必有貓膩。舅舅,你去幫忙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林明道:“嗯,這事是要好好查查,這刁虎如此惡毒,孫桂也是心思不正的很,如果查出什麼,正好借此機會治治他們。”

宗澤道:“正是,孫桂心術不正,觀他家裡人,也都是得勢就想欺壓人的不良之人,這樣的人要是科舉出仕了,那老百姓還怎樣活命啊,所以必得釜底抽薪,絕了後患才是。”

說到這裡,宗澤又提醒道:“哦,還有,這孫家跟我們風白縣城的錢主簿有親,舅舅可多向這個方向查才好。”林明點頭表示明了。

說完要緊事,甥舅兩人又說起家中諸事了。

林明道:“你二舅昨兒個來信,已經到白水了,白水到這兒估計也就三天腳程的。”

宗澤高興的道:“二舅舅也快到了?真是太好了,宗澤可想見到二舅舅了。”

林明見到宗澤難得的漏出孩子氣,也眯著眼睛笑道:“不急,不急,橫豎還有兩天你就能見到了。哦,對了,你來我這兒的事兒,我已經跟你爹通過氣了,你爹想來也已經知道了。昨兒個,我讓人去陳家溝傳信,請你爹娘回來一趟,要好好給你外祖起起墳。”

想到外祖橫死,宗澤也有點默然了,是啊,是的好好修修墳,告慰二老,兒孫無恙。

知道宗澤趕路辛苦,林明見話說的也差不多了,就催宗澤去歇一覺。

然後就對著林祿兒吩咐道:“宗澤說的孫桂的事兒。今天你就在家好好歇歇,明兒個再跑一趟風白縣,也彆怕花錢。宗澤不是說了,那風白縣的馬成洪跟錢真建不是在爭風白縣令嗎。你這次去說這事兒,也不要找彆人,直接去找馬成洪好了。”林祿兒答應著去了。

等他們走後,林明在家處理些信件。這時,老蒼頭來進來報說:“老爺,門外有人要見您,說是您托他的事兒有消息了。”

林明一聽,立即說道:“快讓他進來,將他帶到書房。”

很快,一個很是看起來很不起眼的中年人進到了林明的書房。

兩人也不多做言語,那人開門見山道:“林爺,你托我打聽的人我已經打聽到了,那人也沒走遠,就在離城五十裡地的沙河莊,不過,已經改名換姓了,現在不叫劉成,叫肖樹。”說完,將寫好的具體地址給了林明。

林明接過,細細的看了遍,遞了一錠銀子給他。來人接過銀子,謝過後走了出去。

那人走後,本著宜早不宜遲的理兒,林明就打算明天就去趟沙河莊。

因著明天要去沙河莊,林明立馬出門去到車馬行,雇了一輛馬車,不要車把式,自己趕車。

安排妥當後,回到家,林祿兒已經醒來。

見林明從外麵進來,林祿兒隨口問了問。當得知,林明明天要獨自見一個要緊的人,林祿兒很不放心。跟了林明這麼多年,對林家的事也多有了解,能讓林明此時說出是要緊事的事,肯定跟林家當年的事兒有關。

林明一個人獨自前去,那得多危險。萬一有個什麼不好,恐怕難以周全。要知道,自從林明回來,這縣城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

林祿兒擔心的事,其實林明也想過,今天雇車馬時,他就想過,是不是再雇個人一起去。可是明天要見的這個人十分要緊,也不大好讓彆人知道,所以就沒雇人。

可林祿兒說的也在理。林明有點躊躇了。

要不,帶林祿兒一起去?可是林祿兒明天要去風白縣,那邊的事兒也是要趕緊,要不然拖久了,那邊將尾巴都掃好了,就不好下手了。

林明有點為難了。正在這時,宗澤也起來了。見到舅舅臉色很是糾結,於是問了起來。

當聽得舅舅的為難,宗澤道:“舅舅,反正我也無事,就讓我回一趟風白縣好了。而且,我跟馬縣丞的公子馬建也很熟,去了還免得托人,更少了好多關節。”

林明聽了,連忙搖頭道:“話雖如此,可是路途遙遠,你一個人回去我可是不放心的。”

宗澤笑道:“這有什麼,給我雇個精壯的小夥子一起走不就好了。”

林明還是不放心:“你回去的路,如走大路,那必須要經過藺河鄉的。上次你們在那兒遇險,好不容易才脫身的,萬一這次,人等在那兒報複你們呢。”

宗澤聽到這個,想了想,說道:“舅舅擔憂的事兒,我想了想,不大可能。畢竟,想致我們於死地的隻是刁虎。而刁虎畢竟是外姓之人,上次的事兒鬨的那麼大,想來,孫家族長也是知道刁虎想下毒手的事了,他不會留著刁虎在他們地兒作怪,給他們孫家招禍的。”

不等林明答話,宗澤接著道:“何況,退一萬步講,就算孫家那老太太想報複,她也不可能蹲在那關口,一個個查驗過往馬車吧。”

林明被說服了,真個安排宗澤回風白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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