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下腰探了探他的額頭,燒的很嚴重啊,手冰涼的厲害,即使暈了還在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半點都不分開。
不是說……他不喜歡彆人碰嗎?不知道醒來會不會想要剁手。
戚喻托著他的脖子使勁讓他坐起來,鬆了一口氣,靠著他的背不讓他躺下,然後緩了一會兒勁。
緩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起身把他拉到靠著牆,確定他不會摔倒以後,站起身擦了擦汗,飛速地跑到家裡拿了溫度計。
她家裡的醫藥箱是戚舟給她準備的,用的也都是比較先進快速的儀器。
戚喻把溫度計對準沈淮揚的額頭,沒過了幾秒就顯示出溫度來,還好,三十九度,沒燒到四十度以上,暫時可以吃點退燒藥或者物理降溫,看看如果高燒不退再送醫院打點滴。
畢竟他暈之前的話還是“不去醫院”。
她拍了拍沈淮揚的臉:“沈淮揚?”
叫了好幾聲,沈淮揚都沒醒,她站起身,摸了摸沈淮揚身上的兜,卻沒有發現鑰匙,想了想還是打開了自己家門,然後過去深呼吸一口氣,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強把他半背起來。
戚喻一步一步地把他帶回自己家門,她的沙發太小,根本躺不下沈淮揚,還好客房也離門口不遠,也是乾淨的,她把沈淮揚背進去,然後扔到床上。
她擦擦汗,坐在地上大喘氣,腿還是軟的,沈淮揚還暈著,她也沒有再顧及他不喜歡彆人碰,輕錘了錘他的胸膛。
“看著那麼瘦,怎麼這麼重啊?!”說著撐著床板起身,顫著發軟的腿去給他拿退燒藥。
端著溫水和退燒藥,戚喻回了客房,把東西先放到床頭櫃上,把他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臉還是醒不過來,無奈把他嘴扒拉開,藥塞進去,倒了一口水,然後趕緊捂住他的嘴唇,輕輕拍拍他的喉嚨讓他咽下去。
看到喉結動了,她才鬆了口氣,掰著他的下巴看了看,嗯,咽下去了。
“咱們倆可真不愧是鄰居,不是我胃疼就是你發燒。”她把他放在床上,把他的外套和鞋子給他扯掉,蓋好被子捂住,摸了摸他的額頭,出去熬點粥,讓他醒了喝。
沈淮揚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他的生活很美好,那個時候爸爸還沒走,媽媽也還沒有變成那副模樣,他很快樂。
可是他也沒有遇到那個女孩,他快快樂樂的長大,快快樂樂的過了一生,平平庸庸。
戚喻看著時間,熬好粥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去了臥室看看他的情況,頭發都因為出汗已經濕了,摸了摸額頭,還好,已經明顯退了不少,但還是燙。
她去浴室拿了一塊新的毛巾,給他擦了擦額頭和脖子,手往裡麵探了探,果然,衣服都濕了。
但是也不敢給他換,怕他著涼。
粥煮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熬好了,特彆香,戚喻聞了聞,差不多了了,蓋著蓋子悶著,去臥室看看沈淮揚的情況。
燒已經基本退了,她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擔心他燒壞腦子了。
戚喻去了衛生間接了一盆溫水,因為燒退了,就得換衣服擦擦汗,要不然也不好。
她舉著毛巾:“呐,希望你彆怪我,知道你不喜歡彆人碰,但是也沒辦法,要不你著涼了又發燒怎麼辦?”
一邊說著,一邊先打開一點點被子,給他解開胸膛上的兩顆扣子,然後扶著他的腦袋,給他擦了擦後脖頸,順著耳後,擦上了額頭,正低頭要給他擦臉,卻發現沈淮揚就睜著眼睛,嚇了她一跳,趕緊放開他退後一步。
“你燒的太厲害了,我沒辦法,給你擦擦汗。”戚喻解釋道。
沈淮揚現在腦子還混沌著,反應不過來,隻知道剛剛的那一刻,是他活了這麼多年來,感覺最幸福的一瞬間。
她低著頭正在認真地給他擦汗照顧他,曾幾何時,他也被人這麼溫柔的對待過?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戚喻在給他擦汗碰了他,竟然不會有當初那種反感的感覺了。
他害怕是自己的錯覺,抿抿唇,聲音乾澀:“我手麻地抬不起來。”
言外之意是希望她繼續擦,戚喻卻沒理解:“等一會就好了。”
“我臉上黏的難受。”沈淮揚說著說著臉紅了,隻不過是因為發燒本身就麵色紅潤,所以戚喻也沒發覺。
她這下子明白了:“我給你擦?”
沈淮揚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戚喻有點疑惑,不是不可以被彆人碰嗎?但是她還是擰了毛巾:“毛巾是新的,買來還沒用。”
說著遲疑地伸手,指尖撫上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的體溫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高,可是戚喻的手微涼,放在脖子上意外的舒適。
果然,沈淮揚沒有任何的不適,他眼神倏地亮了。
可是也隻有他知道,他不反感的隻有戚喻。
因為他想想彆人的觸碰,還是會覺得不舒服,想到是戚喻,就不會。
戚喻身上總是香香的,手軟軟的,她和他記憶中那些惡心的女人們並不一樣,她是他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