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嬌當然沒有報案。
她一曉得這邊打起來了,就急急忙忙趕過來。報案?她哪有時間去報案?
不過好不容易讓他們安靜了下來,還是不能說沒去報案。
謝嬌咳了一聲,點頭說:“對,我去鄭書.記你那兒借了電話,報了案。”
鄭書.記人都不在那兒,電話室那邊門鎖沒鎖,鄭書.記心知肚明。
謝嬌說了這麼一句後,也不管鄭書.記有沒有聽出自己的暗示,看著一乾人說:“你們這麼打下去,等派出所來人了,那可是要以聚眾鬥毆的罪名,把你們全給撈進去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打架呢?”
虎子爹姓張,叫張百鐵,和謝嬌奶奶同一個姓,算是個挨了邊的遠方親戚。
不過此刻,張百鐵可沒有講一丁點親戚情麵,看見一個講理的了,立馬逮住了謝嬌,跟她嚷嚷:“謝嬌丫頭,我瞧你是你們謝家最拎得清的人了,你來說,你大伯謝海誠睡了我婆娘,我能不能過來討個說法!”
“放你娘的屁!”謝嬌她二堂哥謝數銀當場罵了過去,“我爹沒乾過這種事兒,我們家不被這個鍋,也不受你這盆臟水。”
張百鐵哎了一聲,十分蠻橫的拽起了自個婆娘的後領子,把人拖到正中央,也不管自個婆娘羞憤欲死,他大聲道:“我這婆娘親口說的,還有假了?真沒啥事兒,她能胡亂指個人?謝海誠,你就算老了,也是個爺們兒啊,咋地,敢做不敢認啊?”
謝嬌瞄了一眼謝海誠,其實她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她大伯乾沒乾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兒,可看見謝海誠躲在兩個兒子後麵,完全不出來跟張百鐵硬碰硬,她就確定了,她大伯真的乾了這種事。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問張百鐵:“張哥,這要是那家人東西丟了,隨便指著你家,說你拿了,你認不?”
張百鐵反駁:“這我咋能認啊?我沒拿的東西憑啥要我認啊?”
謝數銀又在那兒翻白眼,嗬嗬笑道:“那我爹沒乾的事兒,憑啥讓我爹認?”
剛說完,他媳婦兒就撞了一下他,小聲說:“你彆說話。”
謝數銀莫名其妙,剛想說什麼,張百鐵踹了一腳他婆娘,罵道:“曹蘭,你來講!今天不講出個東西,我錘死你這爛.貨!”
虎子娘,也就是曹蘭,抱著張百鐵的腿哭喊:“當家的,當家的,咱們回去吧,回去吧……”
就此作罷可不就代表著他被綠了,還找不到綠他的人,而且還會一直被綠下去?
張百鐵踹了曹蘭一腳,罵罵咧咧的打人,想要打得曹蘭說實話,這打自個婆娘,旁邊沒有一個人阻止。
就連婦女主任錢滿貫也沒管。
現在雖說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可實際上真正打起來,也就拉一下架,勸人忍一忍,然後口頭上教訓一下施暴者。至於現在,曹蘭偷.腥在先,隻要不被打死,錢滿貫根本不會管。
謝嬌歎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阻止這場單方麵的毆打,沒想到曹蘭竟然磕磕巴巴的說了個驚天秘密:“是、是謝海誠,他、他屁.股上有個紅胎記。”
曹蘭說的時候,還在地上,用樹枝把胎記的形狀給畫出來了。
這話一出,謝嬌看見她大伯悄悄往後退,看起來像是要跑路。隻可惜張百鐵一家子人反應快,嚷嚷著要謝海誠脫.褲子,都要看個究竟。
張百鐵叫囂:“他身上肯定有胎記,要沒有老子跪下來給你們賠不是!”
說話非常囂張,張百鐵帶來的人一擁而上,要扒了謝海誠的褲子。
一通亂七八糟下,大伯娘王芳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謝嬌這邊來了,拽著她的手,小聲乞求:“嬌娘,嬌娘現在咋辦啊?”
謝嬌皺眉,這種混亂的情況下,要解決問題的話,首先得搞清楚張百鐵想要什麼了。
鬨上門,除了讓彆人知曉,給他戴綠帽子是件危險的事兒外,應該還想要點什麼東西。
鄉下人,能要什麼呢?無非是錢財,或者張百鐵想要個媳婦兒。
畢竟曹蘭這個媳婦兒,被謝海誠給睡了,要娶個新媳婦兒,丟掉這個給自己戴綠帽的曹丹,也是正常的。
可謝海誠家裡,並沒有什麼黃花大閨女。謝嬌想,張百鐵要得交代,怕就是賠償了。
謝嬌貼近王芳的耳朵,小聲說:“大伯娘,你去問問他們要什麼賠償。”
王芳懵了:“啊?賠、賠償?”
謝嬌有些無語的看著王芳,都到這個地步了,難道還想著睡了彆人媳婦兒,什麼後果都不給承擔?
“大伯娘,大伯身上到底有沒有那什麼胎記,你應該很清楚,”謝嬌說,“你也不想大伯被當場扒了褲子吧?不想的話,那就趕緊的,攔了他們,看要什麼賠償,賠多少錢。”
王芳繃不住驚呼出聲:“還給賠錢?!”
謝嬌無奈道:“大伯娘,曹蘭是彆人家媳婦兒,在外頭睡那些不正經的女人,一晚上多少錢,那都是明碼標價的,現在不給賠錢,他們能善罷甘休?今天就算是你看著大伯給扒了褲子,讓人瞧見了胎記,那也是得賠錢啊!”
完了,張百鐵說:“我婆娘說謝叔睡了她不曉得多少回了,外頭找婆娘睡,那一次也是得要些錢的,我就不說多的,給一百塊,我現在就走人,這婆娘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