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叫瑉晨氣的一下站了起來,連謝子期也拉不住他,學堂之中生生扯出了一聲裂帛之聲。
好在他雖然生氣,說話倒還不至於失了分寸,“重陽先生,想來秦學長所說之人,便是我寧家了,隻是我也是今日晨起才知道此事。”
“寧公子彆開玩笑了,方家公子昨日上你家酒肆致歉的事情,如今大半個晉州都知道了。”
說起來這件事,瑉和確實還沒來得及告訴瑉晨。
好在瑉晨不曾被他的話影響,“昨日我同方家三公子起了些爭執,他方家送上書院的酒被方廷均摔碎在山道上,我本以為山長會叫方家重新送過,不想紀先生將祭儀供酒之事轉給了我家酒肆,此事今日晨起先生從山下回來我才知曉。”
重陽先生奇道:“哦?是紀淵去找的你阿姐?”
瑉晨噎了一下,隻道確實如此。
秦元歎了一聲道:“方家這些年於書院供酒,即便沒有功,也算是有勞,昨日方家大公子還親自去同你阿姐道歉,無論如何,這寧家也不該平白接這供酒之責。”
瑉晨嘖了一聲,“你這話倒是古怪,說的似是方家替書院供酒乃是做白工之事。”
秦元忽道:“這麼說來,寧公子是承認你阿姐受了人家的歉意,卻又搶了人家的供酒之責了?”
顯然才隻有十三歲的瑉晨被這個秦直學家的公子套路了,不過也是,她家阿弟看著再怎麼成熟,實際上也不過就十三歲罷了。
瑉和握緊了拳頭,這個姓秦的明顯便是在套話,她剛想起來跟那位重陽先生解釋清楚,左邊的袖子便傳來一陣拉拽之感。
瑉和的袖子卻被紀淵拉住,紀淵淡然的聲音在她腦袋上響起,“你且再看看。”
瑉和憤然道:“看什麼,這人明顯是在欺負我阿弟不知道昨日之事!”
瑉和轉頭的時候對上了紀淵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眼瞳深暗,似是深不可測,涼薄的唇勾起一道古怪的笑意,隻道:“重陽先生並非不分黑白之人。”
“且這位秦直學之子,看著甚是眼熟。”
“自然眼熟。”一道熟悉的聲音幽幽然道,瑉和猛地嚇了一跳,這才發覺謝子期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了頭,沉靜的眼神往她這處看了過來,“秦元,一貫跟在方廷均身邊,隻是不怎麼出頭,他們這幾個人壓著書院學子許久了,隻是先生不知曉罷了。”
謝子期溫笑著望向了即便是坐著也依舊比他要高上大半頭的紀淵,隻換來紀淵微一挑眉,卻並不開口接話。
瑉和聽了想起她跑來書院給瑉晨出頭那日,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跟著方廷均的那方人裡確實有這位秦學子,看來此事還是團夥作案了。
“他就不怕他爹知道了他跟著方廷均在書院裡欺負人?”
“秦直學一向老實,好糊弄的很。”
瑉和猛然回頭望向紀淵,沒想到這樣的話出自書院紀先生,紀淵又一挑眉,看向瑉和的眼裡帶了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