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白眼書生本來就是一副瘦弱白斬雞的模樣,被管牧這麼一推,猛地就跌坐在了地上,尾巴骨重重地砸在地上,痛的他齜牙咧嘴,隻怕接下去少不得要多養幾日傷了。
瑉和幾步上去拎住管牧的衣領將他拽了回來,衝著痛的說不出話來的周墨冷聲道:“你少來招惹我們,你今日可沒有什麼好漢保鏢護在你旁邊。”
周墨捂著尾巴根的位置被秦元扶了起來,沒好氣地說道:“你們一個破落酒肆,我周家就足夠叫你好看了,要不是……”
周墨這話說了一半被秦元扯了扯另外半邊袖子,叫周墨將原先要說的話吞了回去,隻惡狠狠地放了一句狠話,“你個臭娘們兒!還有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窮酸跑堂!總有一日我得叫你們好看!”
說完這句話周墨就捂著他的屁股跟著秦元一瘸一拐的往齋舍另一個方向去了。
瑉和長歎了一口氣,隨後轉頭看著管牧。
管牧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衝著她無辜地眨了眨,瑉和氣的笑出聲來,上去就拽住管牧的耳朵笑道:“你倒是長本事了,在人家書院裡對人家動手,你是忘了前幾日那家夥帶了多少人上酒肆來,你也不怕回頭人家再找幾個人給你塞角落裡,套個麻袋揍上幾頓!”
瑉和沒忍住輕輕一巴掌拍到了管牧的後腦勺上。
鐘昀,也就是先前坐在瑉晨身側的那個學生這會兒訕笑著退了一步,哪還有先前的羞赧,匆匆跟瑉晨說了一句就溜出了這間小屋子。
瑉晨笑著推著瑉和坐了下來,將管牧從瑉和手裡解救出來,這會兒鬨上這麼一出,雖然周墨那人著實叫人生氣,瑉晨反倒不那麼鬱塞了。
他盯著瑉和略有些散亂的發絲,猶豫了片刻,“阿姐,你的發簪呢?”
瑉和愣了愣,手摸上了自己的頭發,上頭隻有一根不那麼新鮮的細木枝,還是她今日早上在紀淵那個院子的裡頭隨手掰的。
她那根梨花木的木簪從她起來之後就沒見著,大約是落在路上哪處了,前幾日兵荒馬亂的,如今心頭還記掛著瑉晨的事情,她索性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隨意糊弄了瑉晨幾句,她將昨日裡紀淵說的那些事同瑉晨簡單提了提。
瑉晨本就是個聰慧的小孩兒,瑉和如今說起的這樁事同他的打算也大差不差,兩個人合計了一番,說了些管牧聽得半懵半懂的話就拍板決定等午後往重陽先生那個楓園裡跑一趟。
畢竟像這等於學子清譽有關的大事,還是宜早不宜遲。
午時過後的書院多了幾分熱鬨,隻是那些人的眼神裡難免多了幾分打量,還有些人甚至帶著幾分鄙夷。
往日那些所謂相知恨晚的情誼,也唯有在這樣的事情裡,才會露出其深藏在骨節裡的淺薄。
瑉和將先前管牧帶來的布包塞進了瑉晨的手裡,才打開門,管牧就如同出門放風的大狗一般就要往外頭衝出去,被瑉和一拽領子又給拽了回來。
她半笑著看著他,嘴裡吐出的話卻叫管牧原本興致衝衝的神色一點點委頓下來,“今日你就不必去了。”
一句話說完,管牧的臉色頓時萎靡的就像叫他在大雨天的晉州城裡跑了三圈回來,一雙眼睛委屈巴巴,臊眉耷眼地看著她。
瑉和才不管他怎麼想的,拎著管牧的後衣領,先頭壓下去的火氣又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