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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淵的神色透著些許危險,繞過謝子期的耳側,望進了瑉和的眼底。
撂完那幾個字就不說話了,明明是瑉和同謝子期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但是這會兒他沉下臉來,身上的壓迫感迫的人快要喘不上氣來。
不知過了許久,他才冷聲說道:“怎麼,寧姑娘不準備說兩句嗎?”
瑉和捏了捏手指,有些彆扭,總覺得事情開始往奇怪的地方走了。
“我與謝……”
瑉和想說的是她和謝子期之間的事情,不勞紀先生多慮了,隻是沒想到她才開口便被一旁同樣壓著神色的謝子期截了口。
“是,先生,我同瑉和提親了。”
紀淵皺了皺眉,漆黑的瞳眸從瑉和那處繞到了謝子期身上。
冷笑一聲:“看來謝家主說的那些話,謝公子是半句也沒放在心上。”
“還是你隻是將寧姑娘當做你的擋箭牌,用來抵抗你父親和祖父對你的安排?”
瑉和有些詫異,她沒想到謝子期說的那句話的後頭還有那些原因。
隻是不管什麼原因,對瑉和來說,謝子期能做出那番決定想來也是要付出不少代價的,於結果來說,謝子期對她實在是仁至義儘了,雖然她原來,現在包括以後大概都是不會接受這番好意的。
謝子期咬了咬牙,眸中閃過一抹難堪:“我謝家的事……不勞先生費心。”
他手指有些慌亂地拽住一旁瑉和的袖子,想要開口解釋,瑉和卻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腕,衝他笑了笑,隨後板著臉對紀淵說:“我雖然不知道謝家二老打算做什麼,但是謝公子待我如何,我還是能感受的到的。”
謝子期這位世家養出來的公子實在是一個純粹而真誠的人。
隻是瑉和話才說完,就聽紀淵嗤笑道:“這麼說來,寧姑娘就算是賭上自己姑娘家的清白,也要心甘情願被人利用了?”
“你!”
瑉和實在沒想到紀淵會把話說的這樣不堪,這還是她認識紀淵以來,他第一回衝著她說出這樣不堪的話,大多數情況下,紀淵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瑉和忍不住的有些怨憤,捏著手指試圖同紀淵講個明白。
說到底這件事情同他紀淵也沒什麼多大乾係。
隻是下一瞬,瑉和另一隻胳膊就被人拽著往前一拉,她踉蹌幾步差點跌進紀淵的懷裡。
再抬頭時,瑉和對上了紀淵那雙漆黑深邃的瞳眸,裡頭的情緒如同深海一般叫人琢磨不清,他濕熱的呼吸幾乎就打在瑉和微白的臉上。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按在她的手腕之上,麵上的神情看不出變化,大概隻有熟識他的人才能從紀淵的眉梢眼角之處察覺半分愉悅,半分不滿。
她腦子裡原本緊繃著的弦“啪”的一聲斷了,紀淵這是什麼意思?
隻是還沒等瑉和開口說些什麼,紀淵就拉著她往耳房的門外走,將瑉和拖得又踉蹌了兩步,才跨出門檻,他抬起了視線,轉頭望向瑉和身後想要追出來的謝子期。
“謝公子是覺得,自己既不需要這場辯學,也不需要謝家的護佑,就能護寧姑娘周全了?”
謝子期的麵色驟然蒼白了起來,原本跨出去的腳步僵在了原地。
隻能定定地望著前頭姑娘的後腦勺,說不出半句話來。
而原本縮在角落戰戰兢兢,親眼看見了一場修羅場的管牧,這會兒也不知道該不該跟著自家和姐一道出去。
實在是方才說著那些話的紀淵實在嚇人,叫他下意識不敢跟上。
知惕院裡的枯枝上“啪嗒”落下來一小片碎雪,書院裡的年輕的祭酒,這會兒正極為少見地拉著一個姑娘往知惕院主院一牆之隔的側院走去。
瑉和原本空白的腦袋,這會兒神魂逐漸開始回籠,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想將自己的胳膊從前麵人的手裡抽出來。
但是顯而易見,這隻是白費功夫。
那人察覺到了手裡的動靜,腳步也沒有絲毫減慢,捏著瑉和手腕的大拇指重重地按了按她手腕中心最柔軟的那處,按的瑉和心頭一震。
她越發搞不明白這位紀先生的意思了。
“紀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
她沉默了片刻,“我不明白。”
她是真的沒搞明白,所以這會兒說話也十分的真摯和疑惑。
前麵的人突然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眼神裡藏這些瑉和看不明白的東西,這一瞬間,瑉和竟然在紀淵紀大先生的眼裡看到了些許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