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盈霜眉頭一鎖:“我知道你什麼都有。可我給你的……那是我給你的,你就收著!”
“……好吧,那奴婢就收著!”蘇吟應下,餘光掃見有人進來就轉過頭,便看到宋氏進來了。
宋薇在幾步外停住腳,規規矩矩地朝皇後下拜:“臣女宋薇,拜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皇後朝她抬了抬手,就又看向了蘇吟,“知道你忙,先不多留你了。晚上若是沒事,過來一道用膳?”
“好。”蘇吟點點頭,就起身告了退。皇後在她從殿中退出去後,才又看向宋薇:“本宮不管在你父親口中,乾清宮大姑姑是怎樣的人,隻要你記著,方才是她求情,本宮才叫你進來的。”
“……”宋薇悶聲應了句是,偷眼瞧瞧皇後,總覺著自己仿佛品著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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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胡府。
胡驍聽說宋家的女兒被召進了宮後,就去宋家走了一趟,結果卻吃了閉門羹。他氣得不輕,回到府中就去了進來的愛妾房裡,大罵宋棣無用。
“我可沒少提拔他。如今皇上給他點臉色看,他就有膽子不見我了?”胡驍切著齒歎氣,接著又想起來點事,叫來身邊的小廝,“去把二小姐請來。”
“哎……將軍!”身邊的寵妾杜氏千嬌百媚地擋住了他,柔柔地笑說,“將軍彆急著找她了。咱這位二小姐,心是根本不在府裡,今兒一早就又出去了。”
“去哪兒了?”胡驍鎖眉,“又去宗人府了?”
杜氏點點頭,胡驍氣得信手抄起茶盞摔了個粉碎:“一個個都長本事了!”
“彆生氣嘛。”杜氏的手在他的衣襟裡摸索著,“夫人一貫嬌慣女兒,二小姐自然主意大些。將軍若不喜歡,就讓妾身給將軍生個乖巧聽話的。”
胡驍聽得蹙了蹙眉,卻終究沒說什麼。
他身邊妾室多,但與正房夫人的感情也尚可,貫來不喜妾室們對夫人不敬、也不願她們挑唆他與夫人所出的孩子的關係。但今天,他實在是氣不順,眼前的溫香軟玉令他舒坦了些,他便懶得再去揪彆的規矩了。
他或許早就不該這樣拘小節。包括在政事上,他也全然可以更大膽一點。
皇帝是已不聲不響地收了他的兵權,但他其他的準備也不是白做的。再過半年……最多再有一年,他必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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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前線大捷。在大軍回來之前,杭州織造先入了京。
此時離沈玄寧回折子要他入京回話其實已過去很久,杭州織造於是入宮就先告了罪,道自己實在是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才決議查明之後才入宮回話,貽誤了旨意。
他能把事情弄個明白自然好,沈玄寧便沒有怪他,讓他入座回話。
結果這年過六旬的杭州織造,張口就砸來了一件大事:“若臣推斷無錯……蘇州織造徐海怕是在與朝中大員勾結,意欲謀反。”
沈玄寧眉頭倏皺:“謀反?”
“是。”杭州織造欠了欠身,“臣詳細查過,自去年□□月起,蘇州一地不僅對供入宮中的綾羅綢緞抬了價,還在民間巧立名目多收了稅款。這稅款卻未交予朝廷,但看著也沒落入徐海的口袋。”
“臣覺得奇怪,繼續追查下去,發現徐海與北邊的信件來往極為密切。其中究竟寫過什麼,臣尚不清楚,但臣查到這些稅款,有一部分拿去鑄了錢。”
“鑄假|幣?”沈玄寧把這話點得更明白了些。
杭州織造點了點頭:“是。事情做得很隱秘,臣著人冒死尋來了幾枚,皇上請看。”
他說著摸出了幾枚銅幣,沈玄寧接過來一瞧,分量極輕,明顯是假的。
民間鑄假|幣的事,曆朝曆代都有,大多是投機取巧之輩想從中牟利。
但這些想從中牟利的人,會費儘心思讓□□看上去像真錢,這樣才不易被察覺,也避免引來官府追查。
而做得格外假的,就是另一回事了。百姓們一眼就能認出的□□一旦大肆流通起來,天下必亂,多大的動蕩都可能發生,好事者想攪一攪渾水、讓義憤填膺的百姓為其所用,便也容易得很了。
尤其是當這些□□是從官府流出去的時候。
沈玄寧沉了一沉:“知道是在何處鑄的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