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時咽了下口水，發出清晰的“咕咚”聲：“我說了，男神你……你不會又生氣吧……？”
原清文：……
原清文實在有點擔心那張嘴又要語出驚人。
但他感覺經曆了兩個月的自我放逐後，他的承受能力已經自主升級了一個版本。
哪怕陶心時現在又準備在他麵前亂點鴛鴦譜，他也能忍住，最多自己背地裡生一會悶氣。
原清文認真地回答：“我不會生氣的。”
陶心時觀察著原清文的表情，似乎是信了，他很慢很慢地說：“我……工作，不太適應……”他又內心掙紮了一下，“也沒有不能適應，我其實做的還不錯，對，我做的還不錯！”
陶心時想到這一個月來的種種成果，就要劃開手機給原清文看他的記事本。
然而他拿起枕邊的手機滑動幾次，卻不知它什麼時候沒了電，根本打不開。
陶心時的雙眼在夜色裡水汪汪地泛著光，看起來既失落又委屈：“啊……我還把我工作這段時間的成果都記手機裡，想給你看呢……”他喃喃著，像是說給原清文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真的做的，還不錯。”
原清文輕輕歎息，看著陶心時的模樣，心裡像被人捏了一把，酸酸的皺成一團。
他很輕很輕地隔著被子摸那團被蛹下的小人：“你這段時間上班，很辛苦吧。”
陶心時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握著手機認認真真說道：“不……我不辛苦，我和你比一點都不辛苦，我每天隻上班八小時，還很少加班。男神你連覺都沒的睡，天天從早忙到晚，你都不覺得辛苦，我一點都不辛苦。”
他一串話說的又順又滑，不知在心裡想過多少遍。
可原清文覺得，哪有這樣去做比較的。
他拿懷裡的這團小傻瓜沒有辦法，神色溫柔，輕聲哄著：“可你看起來很累。”
小小的一團，獨自縮在在華麗空蕩的大廳裡，他上樓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伶仃可憐。
陶心時怔怔地問：“……我很累？”
原清文歎息：“是……你很累吧。”
兩顆豆大的淚珠突然從陶心時的眼眶裡掉落下來，砸碎在枕邊。
陶心時睜大了眼睛，似乎被自己的眼淚驚嚇到，連忙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他喑啞沉悶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已經去上班了，可我好像還是什麼都不會，一點用都沒有。他們都好厲害啊，每天都神采奕奕地工作，隻有我回來就很累很累，好像連上班的能力都沒有……”
原清文認真聽完陶心時說話，柔緩地說：“可你即使很累很辛苦，也在努力地想要堅持工作，我們心時……很厲害。”
陶心時輕輕抽泣：“我隻是想要努力想要堅持……結果還不是灰溜溜地回家了。”
原清文一下一下地輕拍著他說：“你還在適應新的工作環境，還記得為什麼實習期有六個月嗎？你剛剛還說你做的很不錯，這才兩個月呢，多厲害。”
陶心時從枕頭裡露出一個小兔子似的紅眼睛，嘀咕：“……我說你就信呀？”
原清文低低柔柔地笑著：“嗯。”
陶心時又把臉按在枕頭上趴好，好半晌枕頭裡傳來輕輕地聲音，不仔細聽都會遺漏：“你不勸我……彆再回去上班嗎？”
原清文有些奇怪：“為什麼？”
陶心時的聲音依然小小的，彆彆扭扭的回答：“我不缺錢，工作還做得一團糟，弄得自己都不開心了……老蔣，小安子都勸我不要再去上班，回家算了……”
原清文眉頭微皺，又放鬆了表情，撫摸那團毛茸茸的腦袋：“隻要是你做的決定，我覺得都很好，不管是上班還是在家。”
陶心時的聲音更啞了：“男神你怎麼這麼溫柔啊……哎呀我又要哭了，好丟臉……”
原清文抱著那團被子，輕輕地哄道：“哭吧。”
陶心時聽他說完，突然就再也止不住眼淚，埋在枕頭裡啜泣起來，原清文抱著那個悶頭哭泣的蠶寶寶，裡麵傳來小獸一般的低嗚聲。
陶心時哭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他吸著鼻子，不好意思地轉過臉來對著原清文，露出個罕見的靦腆笑容。
原清文心都化了，柔軟地笑著：“心情好點了嗎？”
陶心時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