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沒再搭理張白,而是拿出了自已的手機,卻發現手機裡的型號是零,房間內應該安裝了信號屏蔽器。
顧一凡這種陰險的小人,怎麼可能允許彆人抓到自已的把柄。
他利用毒藥控製女演員,現在又想控製導演,所以才特地帶他來這個小房間。
房間內沒有網絡,沒有任何通訊設備可以逃脫這屏蔽器的乾擾。
而屋內的隔音設備也十分完好,即便外麵天翻地覆,裡麵也聽不見半點聲音。
怎麼出去呢?
出去之後怎麼逃離彆墅呢?
沈墨深吸一口氣,冷靜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一絲破綻。
“說來可笑,顧一凡在我的新電影上投資了一千萬,他說他要演男一號。”
角落裡,張白癱軟地坐在地上,開始自述起跟顧一凡的交際。
“顧一凡是圈內有名的流量明星,如果跟他合作,我的電影再差,票房也不會差。”
“可是他爛!”
“他演技爛,人品爛,沒有任何藝術細胞,就是個被資本包裝出來的商品。”
“跟這種人合作,有違背我的初衷。”
聽著這些話語,沈墨不由得回過頭去。
這藝術家果真跟普通人不一樣。
都陷入這種禁地了,還在那裡抒發心中的情緒呢。
“《那年匆匆》是我準備了很久的一個故事,講述的是一個少年尋求自我救贖的過程,不是普通的賣腐賣肉炒c的惡心段子。”
“顧一凡他不配當我的男一號,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靈魂。”
“你知道靈魂嗎?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靈魂。”
張白突然激動地抬頭,朝沈墨發問。
不知道為什麼,張白這種人,也漸漸引起了沈墨的注意。
他也是一個純粹的人。
“你說的靈魂,是指某種信仰吧。”
“就比如,你的麵前有兩條路,一條輕鬆無比並且能獲得財富和權力,另一條充滿曲折困苦甚至走錯一步,就會讓你和你身邊的人落入深淵。”
“隻有最傻最傻的人,才會選擇艱難的道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條路是正確的。”
沈墨突然辛酸起來。
因為一直以來,自已似乎就在走這條路。
從潛伏到沈臨風身邊開始,他就一直堅守著自已的道德底線。
就好像當初那個選擇題一樣,良心跟錢你選哪一個。
被誤解,被偏見的謊言包圍,看著家人一個個墮落,他始終都在往前走著。
“大叔,一個有靈魂的人,會活得很痛苦。”
“你創作的故事,肯定是個悲劇吧。”
沈墨開玩笑似的笑了笑。
狹窄的空間,將原本永不會交集在一起的二人困禁在此,但他們的靈魂,卻意外地契合。
張白暗自苦笑。
“悲劇的內核是衝突,是抗爭,是毀滅之後,揭示命運的規律。”
“是即便知道了結果,也要懷著期待的心情,走向自已的人生道路。”
張白低頭自嘲。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選擇走向了這樣一條,困難不被人理解,但正確的道路。
在快節奏的生活,以及商業化的創作當中,他沒有選擇跟其他人一樣,用流水線似的模板套入自已的故事當中。
而是去追求莎士比亞一般,用最古典,並且最能引起人內心共鳴的手法,創作故事。
退稿,被罵,被看慣了商業世俗化故事的讀者嘲笑。
“他們說,我寫的主角就是個窩囊廢,根本不適合現在的市場。”
“現在的商業故事裡,主角個個是龍傲天,個個吊炸天,自私自利,這樣才迎合人性。”
“可是我拒絕了,我厭惡這樣的市場和環境,也不屑於寫這樣的故事,一直堅持到了今天。”
張白的話讓沈墨感到一種深深的共鳴。
他寫的是故事,但自已經曆的卻是真實的人生。
“那現在呢?你好些了嗎?”
沈墨繼續好奇地發問。
張白微微笑了笑:“事實證明我是對的,當市場上出現千篇一律的故事時,就證明這大部分故事都會被淘汰,所以觀眾們才看見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