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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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敞早早起來進宮聆詔,時玥箏在家用著早膳,心底對他著實有幾分佩服。

她若昨日未休息好,翌日一準會昏昏沉沉。要麼睡個回籠覺,要麼晚間便得早睡,否則一整日都頭暈惡心。

年紀輕輕,就開始感覺疲倦。

不似江敞,枕戈待旦幾日,好不容易回了家,還被夫人罰去睡茶幾。翌日臨朝,依舊精神矍鑠。

禁不住感歎,成大事者,先得有個好身體。熬死了彆人,剩者為王。

此時,江敞立於朝堂,聽著守城將士來報:

“君上,戎狄已先下我兩座城池,晚些隻怕要打到鹹陽城,兵臨天下了。”

丞相一向是主戰派,此刻竟意外一言不發。

太子太傅指望不上他,自是不能坐以待斃,拱手行禮道:

“君上,朝中並非無可用之人。沒了張屠夫,就吃帶毛豬了不成?”

“那太傅,您能領兵出征麼?”時知節難得緩緩開了口。

不為著忠君報國,話裡話外都透著窩囊。

太傅後知後覺,丞相雖為文官,卻是一直有氣節有骨氣,眼下陡然息事寧人,不單是為著引太子入甕,還為著出周家那口惡氣。

攻無不克的將軍府隕落,死的死、逃的逃,時知節現在就是要靜靜看著,君王又作何打算。

“若戎狄真殺進鹹陽宮裡來,我願身先士卒,與君王共死生,絕不背信棄義、予戎狄搖尾乞憐;也不棄城逃脫,苟且偷生。”慷慨陳詞過後,又帶著威脅,勸了兩句:

“相國一向識大體顧大局,堪稱我等表率,這回怎麼還因公廢私了?你不就是對周家傾覆有氣,等著看君王和我等的笑話?我知你與周老將軍是世交,可周將軍病逝,人難跟天爭,氣數已儘,你把這筆賬算在誰頭上了?”

“是啊。做臣子的,更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就算太傅所言極是,國亡了,又哪兒來的家?”太子不忍老師為自己孤軍奮戰,遂是開口,與太傅站在了一起。

“還是說,我相國早已與戎狄商洽好,破城之後,有更好的出路啊?左右在我大覃做相國也是做,去戎狄做相國也是做。我甚至懷疑,周家私通戎狄,是不是也有時家的份兒。”

“太子慎言。即便太傅真有赤膽忠心,可也得拿出實際策略才行。哪怕沈太傅願意死在君上前麵,任由戎狄踏著他屍首過去,可也不代表君上能安然無恙。太傅肉體凡胎,又不是固若金湯,也降不下天兵天將。”鹹陽令唐守清向前邁出兩步,先行了禮,才繼續道:

“相國若真有外心,也不必死諫了。直接隨波逐流,跟大家一起爭著表忠心了。若是單憑口舌,誰忠心表得好,戎狄就能退兵。那臣願一年不吃不喝,就坐在此處,不重樣的反複表忠心。”

誰不知唐守清從前為相府中庶子,有大才,又寫的妙手文章,若真拚口才,那確說不過他。

此言一出,其他朝臣立刻議論起來。

“唐守清,你此話何意?可是咒我君父去死?”太子上綱上線,近前逼問道。

“來人,把鹹陽令給我拿下,嚴刑拷打,看他是不是詛咒君王。”

“大覃律法哪一條寫著不容許人說話?暫且不說鹹陽令並無此意,我至今未發覺誰被咒死了。若詛咒有用,咱們不若一直在此詛咒戎狄。”時克然瞄了太子一眼,悠悠道:

“上回周家少將軍進了詔獄,就是太子授意嚴刑拷打的吧?拷問出什麼了?周文泰到死也沒招供半句。這回再去嚴刑拷打鹹陽令,依舊拷問不出什麼來,太子還準備讓司寇編纂口供嗎?”

“是啊。公父尚在,且好好的,還無需太子監國,兄長怎可越俎代庖,迫不及待地發號施令?”江敞隔岸觀火了半晌,不能坐山觀虎鬥,已是緩緩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