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內史沒聽,不然是聽兄長的,還是聽公父的?不過即便是快活快活嘴,兄長以後還需謹言慎行,因為君無戲言。萬一旁人當真了,豈不是又冤枉一無故忠臣?這是在朝堂,不是在太子府。”
太子怎麼也沒想到,小小庶子,還教訓起自己來了。
一時卻想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得咬牙切齒。
倒是太傅,不想讓他樹敵太多,白落得個兄弟鬩牆的名聲。
盼著他沉穩,卻發現本性難移。
隻得替他周全著:“是。多謝仲公子提點。”
君王聽著朝內爭執,也是心急如焚。
為防外戚專權,重複先王開國的命數,一直重文輕武。先王便是進一步擴張封地,直到威脅皇都。他沒那號令群雄的本事,就得守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如今到了無人可用的境地。
未糾纏臣子的言辭是否激烈,生死存亡之間,也來不及細想這些了。
隻問向時克然:“都尉可有意領兵退敵?”
“回君上,臣願馬革裹屍,以報君王對時家知遇之恩。怎奈上回周家領兵失禮,銳氣受挫,短時間迎戰,隻恐人心向背,士氣不足。”時克然不卑不亢道。
君王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怎麼回事。
當時就是他指鹿為馬,說周將軍的勝仗為敗仗,又恩威並施捂嘴,就是為了除去周家擁兵自重這塊心病。
有些事不能見光,便隻問向時知節:“依相國之見,當如何?”
當年封侯拜相,不是讓他當擺設的。
“臣受人攻訐,君上不為臣申辯,臣依舊感激於君王的信任。”時知節行了一禮,才繼續道:
“如今朝中打不起,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縱然犬子有萬夫不當之勇,他一己之力,也難以抵擋草原鐵騎。”
“那以相國之意,就是不打?”君王問。
沈充聽他避戰就避戰,認慫的同時,還不忘誇自家兒子。
略略不難:“以相國之意,沒有周家,我大覃就隻能屈辱求和了是吧?我怎麼聽聞,獅子領著一群羊,羊也能變成獅子。羊領著一群狼,狼也會變成羊。”
“我還聽聞佛的眼裡是佛,糞的眼裡是糞。”時知節回敬完,方繼續陳詞道:
“回王上,臣並無此意。當打,也要求和。”
“此話怎講?”君王近一步問道。
“隻有在正麵戰場拒敵,在派使者求和。打,是要讓戎狄知曉,大覃不怕戰,省得他們獅子大開口。和,則是以最小的犧牲,換最大的安寧。”時知節說著話,心底天人交戰。
眼下正值用人之際,若將周文泰沒死之事說出來,君王能否既往不咎。
直到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