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芝士蛋糕 酒心巧克力 逃學吃甜品(1 / 2)

一大早, 甜品鋪子裡傳出嘻嘻哈哈的聲音。

唐玥看著左手中指上精致的玫紅絨花哭笑不得:“嫣娘姐姐,你給我的手指打扮成這樣,我都沒法做甜品了。”

嫣娘手巧, 最喜歡給漂亮的小娘子打扮,親手編了朵小巧精致的絨花, 戴在唐玥纖瘦的手指上。

“玫紅花襯得手更加白皙,倒是好看得很。”

唐玥笑道:“那我先收著,仔細弄臟了,等不做甜品時再戴。”

嫣娘嗔道:“瞧你那小氣樣,戴壞了我再給你做新的嘛。”

聊天氛圍正和諧, 突然傳來一聲不和諧的“呦”。

崔二娘還是頭一次走進唐玥的鋪子,隻覺得這鋪子哪哪都好, 比她那破爛攤車強一百倍。

心裡酸苦,說出的話更加陰陽怪氣:“我瞧你這鋪子也沒什麼生意,開它做什麼?遠不如攤車便捷、靈活。”

唐玥斂起幾分笑容:“二娘不在外麵看攤子,怎麼跑我這兒了?我這鋪子地方小,哪比得上二娘的攤子在外麵, 天高地闊。”

崔二娘一噎, 總覺得幾日不見, 唐玥長嘴了。

外麵天冷、風大、搓磨人,攤車地方又小, 帶的物件有限, 更是沒有桌椅……處處比不上鋪子方便, 她都要嫉妒死了。

可嘴上硬是說:“地方是小了點,租金也不便宜吧?能回本嗎?”

唐玥的鋪子整日來來往往那麼多客人,崔二娘就在斜對麵擺攤不可能看不見,反而看得炎熱, 專門挑這話自我安慰罷了。

唐玥挽著嫣娘的胳膊,撥弄手指上的絨花:“租金本錢都不勞二娘操心,我這鋪子租在這裡,倒是得了一位好鄰居。”

“瞧,鄰居嫣娘給我做的,好看嗎?”

崔二娘對“鄰居”二字格外敏感,明明唐玥也沒說什麼,就是覺得這兩個字格外諷刺,翻了個白眼道:“不值錢的小玩意。”

嫣娘跟這位崔二娘不熟,可也知道崔二娘的丈夫買通馮廚子乾的那麼勾當,想來不是什麼好人。

現在還跑到唐玥鋪子裡來當不速之客,誰歡迎她了?

她陰陽怪氣起來比崔二娘還厲害,道:“那是,鄰居和鄰居不一樣,我這個鄰居隻會做不值錢的絨花,比不得旁的鄰居,會模仿人家做甜品。”

崔二娘氣憤道:“你!”

嫣娘眼尖,遠遠瞧見崔二娘攤車台麵上擺的東西,拉著唐玥指給她看。

隻見那攤車台麵上,竟擺了好幾個盒子蛋糕。

隻不過那盒子蛋糕打了折扣,沒有奧利奧碎、沒有庵菠蘿果,更沒有巧克力脆皮,隻堆著厚厚的奶油,模樣並不是很美觀。

奧利奧和巧克力做不出來,庵菠蘿果舍不得買,盒子蛋糕就成了刪減版,隻剩奶油和餅乾碎了。

崔二娘不怕唐玥看見,就怕看不見,得意地笑道:“這盒子蛋糕我也能做,怎麼樣唐玥?”

鋪墊這麼久,原來是來嘚瑟做出“盒子蛋糕”了。

唐玥都不想把那烏七八糟的東西成為蛋糕,一點美感都沒有,白白糟蹋了盒子蛋糕精致漂亮的美名。

她敷衍地附和道:“嗯嗯嗯,二娘真厲害。”

誇得好敷衍,毫無感情,毫無波瀾,一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

崔二娘像是一拳打在棉花被上,半點爽感都沒有,悻悻地走了。

唐玥今兒沒有推出新品,盒子蛋糕賣得正火。

她大略統計了下,三種盒子裡,巧克力口味賣的最多,看來這種清苦的可可果實,非但能攻襲後世人的味蕾,在任何朝代都是風靡般地存在。

等天兒再冷些,巧克力不易化時,就多做些巧克力食品,也好讓這種美食風靡長安城。

正午過後,正是太陽最大時。

唐玥剛送走方恒,交代他快些回府,把盒子蛋糕先放進冰窖裡冷藏一會兒,再拿出來給裴郎君用。

方恒剛走,就聽到門外有動靜,似乎是崔二娘的攤子那裡。

唐玥傾身望去,隻見崔二娘的攤前站著個中年婦人,插著腰,頤指氣使道:“你這蛋糕都化了還賣給我,次品貨,還不如直接買牛乳喝!”

崔二娘也很理直氣壯:“這麼曬的日頭,化一點不是很正常嗎?你嚷嚷什麼?”

那婦人把蛋糕往攤子上一仍:“我不要了,退錢!”

崔二娘好不容易到手的錢,才不舍得退:“買了就是買了,哪有退錢的道理。”

婦人氣壞了,指著崔二娘道:“你這做生意的忒黑心,不退錢算了,我也不缺那點錢,以後再也不會來你這攤子了,我家親朋好友也不會來!”

崔二娘氣得直說不出話來。

唐玥搖搖頭,剛回到櫃台,嫣娘就進來了,麵色有些著急。

“怎麼了嫣娘?”

嫣娘指了指斜對麵的攤子:“你瞧,崔二娘的盒子蛋糕都變形了,還有客人上門要求退錢,她那蛋糕再曬一會兒,非得全化了不可。”

唐玥“嗯”了聲:“意料之中的事。”

嫣娘著急道:“她的化了,你的不也會化嗎?雖說外麵有太陽,可你這鋪子裡也挺暖和。”

唐玥還以為什麼事呢,原來是擔心她的盒子蛋糕會化啊。

正要解釋什麼,正巧又有客人來買盒子蛋糕,不是旁人,正是蘇家那位女郎。

蘇女郎坐下道:“唐小娘子,昨兒我買了庵菠蘿果的盒子蛋糕,我阿兄卻說巧克力的最好吃,今兒我嘗嘗巧克力的。”

唐玥“誒”了聲,神識進到甜品屋裡,從保鮮倉裡取出一隻巧克力的盒子蛋糕。

巧克力脆皮接觸鋪子裡溫熱的空氣,生出一層薄薄的水汽。

唐玥把甜品呈上桌:“蘇小娘子,有些涼,請慢用。”

盒子蛋糕很完整,沒有一點坍塌的樣子。

嫣娘奇怪道:“咦?保存這般好。”

唐玥笑道:“謝嫣娘特意來提醒我,我又不是崔二娘,怎麼可能讓甜品化掉。”

嫣娘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卻放下心來。

看來遭殃的隻有崔二娘了,那盒子融化了,誰還會買?這麼貴的成本,又要打水漂嘍。

鋪子裡的客人吃著涼涼甜甜的盒子蛋糕,反觀門外的崔二娘,都要哭了。

她單知道打發奶油費勁,足足打了半夜的奶油,才做了這麼幾個盒子蛋糕。

可不知道這奶油還會融化啊!

這會兒在太陽下一曬,奶油撐不住坍塌下來,整塊蛋糕都散了,有的奶油甚至流下來,流在台麵上,淌得到處都是。

她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好,抬頭去看唐玥的鋪子。

正好看到一個年輕的女郎坐在桌前吃盒子蛋糕,蛋糕精致,女郎吃得也優雅。

為什麼唐丫頭的奶油一點都沒融化?

崔二娘想不通,隻覺得頭頂太陽很讓人煩躁,生了一身黏膩的臭汗。

蘇女郎用完一塊巧克力盒子,心滿意足得很:“唐小娘子手藝真不錯,心思也巧,這蛋糕竟然涼涼的,十分爽口,方才經過對麵那甜品攤子,那蛋糕都化了,歪七八扭的。”

唐玥笑道:“給客人吃的甜品,一定吃最好的。”

嫣娘又是感慨又是讚歎:“總算知道阿玥的生意為何這麼好了。”

蘇女郎臨走前不僅給了甜品錢,還多給了賞錢,她吃的滿意,賞錢給的不少。

唐玥掂量著沉甸甸的銅板,感慨道:“蘇小娘子竟這般有錢。”

嫣娘瞧客人走遠了,才驚訝道:“你竟不知道長安蘇家?”

唐玥茫然地搖搖頭,跟旁人頭一次問她竟不知道裴郎君時一樣茫然。

嫣娘不愧是萬事通:“蘇家可是長安四大家族之一,和裴府齊名,剛才那位女郎姓蘇,應該就是蘇家的女兒了,怎會缺了錢用?”

唐玥睜大了眼睛。

嫣娘很是興奮,坐下來滔滔不絕道:“你有蘇女郎這樣的客人,一定要好好籠絡住。”

唐玥還算淡定,女郎什麼身份都好,皇親貴戚或是平民百姓,隻要是她的客人,都會一視同仁。

為了不掃嫣娘的興,還是答道:“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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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恒最近多了個不成文的任務——事無巨細向裴泠彙報唐玥的境況。

之所以說“不成文”,是因為裴泠從未給他派過這個任務。

可他又不得不把這當成任務,因為每次和裴郎君說起唐小娘子的事情,裴郎君都聽得饒有興趣,偶爾還會主動問上幾句。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以前裴郎君什麼時候主動關注過旁人?

方恒在主子身上八卦這件事上,十分積極主動,不待裴泠交代,就把所有和唐玥有關的事,全都打探來了,回來細細講給裴泠聽。

裴泠也不嫌他話簍子了,邊吃甜品,邊安靜地聆聽。

方恒不僅有做探子的潛質,還有說書的潛質,什麼“貪心鄰居陷害攤車事件”、“收買酒樓肆廚仿造甜品事件”、以及“肆廚和收買之人吵起來了事件”,說得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末了,還要加上自己的評價:“唐小娘子也夠多災多難的。”

裴泠放下碟中的甜品,淡聲道:“她每回都逢凶化吉了。”

方恒睜大了眼睛,乖乖,這還是裴郎君頭一回為彆人說好話吧?

雖說唐小娘子每回都反擊地漂亮,可他就是要反駁:“上次攤車事件,要不是主子讓我出馬……”

說著說著就不說了,因為他記得,那次即便沒有他們,也有林征為唐玥做主。

他嘟囔道:“這麼看來,唐小娘子還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兒。”

裴泠“嗯”了聲:“學著些。”

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