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灰意冷地離開了山莊,可是天大地大,哪裡可以容得下一個小孩呢?
他去了京城,他知道蕭氏有保護孟氏的祖訓。
魏皇後和周靈帝聽說了他的事,覺得他可憐,於是將他留在了皇宮。終於,他有了一處棲身之所。
櫻筍年光,餳簫節候,桃花開得十分絢爛。他途徑了一棵桃樹,上麵掛著不知事誰家的紙鳶。他從未玩過紙鳶,於是停下腳步,好奇又憧憬地盯著那隻紙鳶幾秒。
他愣神之際,牆頭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哥哥,可不可以幫我拾一下風箏?”
那天的陽光很強烈很耀眼,他知道,從前昏暗的時光已經過去。
天光乍破,他迎來了他的曙光。
蕭行徹蘇醒過來,清晨和煦的陽光照在了他的臉龐,劫後餘生,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實,眼前的世界是亮堂堂的,非常明晰。
“這幾日不少官員都會被徹查,朝廷可能會被清洗一遍。我在陛下麵前揭露陶逸的罪行,肯定惹來了不少仇恨。我不能再引火上身了,這幾日需得避避風頭。”
屏風後傳來楚行舟的聲音。
“楚姑娘今日還上早朝嗎?”展兒詢問。
“不了,我告了假。”楚行舟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就讓他們去折騰吧。”
蕭行徹起身下榻。
“啊,公子醒了。”展兒探出腦袋,對楚行舟說道。
她們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楚行舟上前對蕭行徹說道:“師兄,你傷口還沒痊愈,先回榻上吧。”
蕭行徹的眼神迷離,他見到楚行舟擔憂的神情,下意識伸出手將她牢牢抱在懷中。
展兒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他抱得很緊,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好像在害怕她會消失一樣。
“彆走,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委屈巴巴地哀求著,聽上去可憐極了。
“我不會離開,也不會拋棄你。”楚行舟知道他還沒完全清醒,於是拍了拍他的背,“師兄,我是師妹。”
蕭行徹逐漸清醒,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登時鬆了力氣,放開楚行舟,尷尬地咳了一聲:“抱歉。”
“做噩夢了?”楚行舟問。
“……嗯。”
“回榻上休息吧,我去給你煎藥。這幾日就不要出去走動了,等傷好了再出去。”楚行舟說道,“反正這幾日我、展兒姐姐和渠白都在,輪流守著你,你要好好養傷,可彆再一聲不吭就受傷了,我可不能保證下次還能那麼及時地救你出來,你可不知道,我們當時都要嚇死了……”
蕭行徹完全聽不進去她在講什麼,隻覺得她的神情頗為動人,陽光在她的眉眼上跳動,恍如最初的模樣。
他伸手,指腹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師兄,我說的你都聽見了沒有?”
楚行舟扒開他的手,輕輕皺了皺眉:“彆走神了。”
“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