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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中書省送來的文書下官帶來了。”
開春時候,孟桓擢了楚行舟的職,眼下她已變成了戶部尚書,而她麵前站著的是戶部郎中沈端台。
此人乃是吏部沈尚書的小兒子,年方十六,生得白淨靈秀,皓齒朱唇,一副玉麵書生的模樣,頗有幾分當年樊客的神韻。
“多謝。”
沈端台一臉單純無害,笑的時候還會揚起兩個酒窩。“大人無需客氣。”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楚行舟抬頭,與沈端台相視一眼。
沈端台頷首,退了出去,稍待一會兒,又回來稟報說:“大人,聽同僚們說,今早翰林院的翰林侍讀蘇大人被大理寺的衙役帶走了。”
楚行舟心中咯噔一下:“可是蘇禦史的長子蘇長遂?”
“正是。”
蘇牧出事了?
可他待人溫和,為人也沒有太大的過錯,怎麼會被大理寺抓走?
“現在許多同僚都在討論這件事,更有甚者說打算結伴去大理寺一觀究竟。”沈端台如是道。
“……好,本官知曉了。”
楚行舟頷首。
蘇牧與她的關係一直不錯,這回蘇牧出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管,她一定要去看看這樁事她能不能幫上忙。
關於蘇牧的這一場鬨劇,更多人抱著的是看好戲的態度。但也有人為此焦頭爛額,例如孟屹這派的所有官員,其中又屬蘇從尤甚。
他向孟桓遞奏章,希望他可以允許自己去處理蘇牧的事情。但在一番反省了自己的教子無方以及奚落了蘇牧的不是之後,孟桓隻是輕輕將奏章擱置一旁,說道:“蘇愛卿,你可知你兒子犯的是何錯?”
“微臣也是才得知此事,還未得知全貌。但微臣相信,犬子一定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他於昨晚雲倦樓,殺了梅尚書令的小兒子。”
五雷轟頂,蘇從頓時愣在原地。
“陛下,這、犬子怎麼會殺人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覺得這件事,朕交由你去處理合適嗎?”孟桓淡淡道,“蘇愛卿還是耐心些,等著大理寺的審判出來吧。”
“微臣……”
“尚書令的奏章已經快堆朕一桌子了,蘇愛卿若是閒著無趣,朕不介意分給你看看。”
蘇從聞言,咬緊後槽牙,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而出了殿門,就撞見了尚書令梅居薦。他見到蘇從,就想到他的兒子殺死了自己最愛的小兒子,不由得聯想到會不會是他指使他的兒子這麼乾的,故而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嗬,事到如今,蘇大人還想著來求情呢。”梅居薦沒好氣,冷笑著說。
梅居薦跟他已經算撕破臉皮了,但這樁事確實是他蘇從對不起梅居薦。於是他真誠地一拜,道:“梅大人,教子無方,是我蘇舜忠的罪過。您大人有大量——”
“蘇從,這件事彆想翻篇!你兒子殺了我幼子,我梅家從此與你蘇家勢不兩立!”梅居薦啐了他一口,“你等著瞧吧!”
梅居薦拂袖離去。
朝局風雲變幻,前夕梅居薦可以因為陶逸與他結盟,今夕便可以毫不猶豫地和他決裂。果然沒有永恒的盟友,隻有永恒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