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要被尹家的血弄臟自己,他得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既能讓尹敏忠他們嘗到娘親那樣的痛苦,又能讓他們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乾德帝最近也很苦惱,朝中文武百官不斷地進宮給他上諫,要他早日做出處置尹家的決定。而且每個官員跟他說的都不一樣,有的主張誅九族,有的主張流放,有的主張將他們貶為庶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理。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做不了主,乾德帝把決定權放在尹璁身上,他在等尹璁想通。
為此,他故意將百官遞上來關於處置尹家的奏折搬回承光殿,當著尹璁的麵看。完了還做出煩惱的樣子,在尹璁麵前唉聲歎氣,果然,尹璁就注意到了他的苦惱,主動問他怎麼了。
乾德帝疲憊地捏捏眉心,歎氣道:“是關於尹家的處置,百官們意見不一,朕不知道該聽誰的好了。”
聽到事關尹家,尹璁便集中了注意力,豎起了耳朵小心地詢問道:“陛下打算怎麼處置尹家呢?”
乾德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無奈道:“他們弑君固然罪不可赦,但因為他們是璁兒的家人,朕最終也沒受到傷害,所以朕並不打算太嚴厲地處置他們的。但是他們怎麼說也犯下了大罪,朕若是包庇他們,必定會讓天下人不服,甚至有人效仿他們,對朕不利,這是朕最擔心的,所以朕才會左右為難啊。”
尹璁聽到乾德帝說因為他而舍不得處罰尹家,急忙反對道:“陛下!請不要因為璁兒而姑息了尹家,這樣璁兒會良心不安的!璁兒雖然也舍不得家人,但他們居然想謀害陛下,那就是犯了彌天大罪,璁兒都恨不得能夠大義滅親,陛下更加無須顧忌璁兒,儘管按刑法辦事便是!無論如何,璁兒都不會怨陛下的。”
乾德帝見他這麼說,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將他拉到懷裡坐下,跟他說:“也不一定要他們的性命。臣子們上諫的奏折裡,有主張斬首示眾
的,也有建議流放的,朕在二者之間做不出取舍,所以想問一問璁兒的意見。他們畢竟是璁兒的家人,雖然朕不能為了璁兒而饒了尹家,但為了不讓璁兒後悔,讓璁兒怨恨朕,朕決定參考璁兒的意見,這樣朕也不用擔心璁兒會怨朕了。”
尹璁想說不管尹家落得個什麼淒慘的下場,他都無所謂的,但是聽到乾德帝說可以參考他的意見,就有點心動。他能像尹敏忠以前掌控他那樣,掌控尹敏忠的命運,這何嘗不是一件快事?如果他真的能決定尹家的命運,那他讓尹家生不如死,不是易如反掌?
他想明白後,為了維持他在乾德帝麵前大公無私的樣子,便假裝認真地思考起來。
乾德帝為了更好地讓他做決定,就將臣子們寫的奏折鋪開放在他眼前讓他看。如乾德帝所說,半數奏折都在建議處死尹家,另一半則是建議將尹家流放。
處死尹璁知道是什麼,但是流放是什麼,他不太明白,他便仰起頭懵懵懂懂地問乾德帝道:“陛下,什麼是流放?”
乾德帝耐心地給他解釋道:“流放就是將犯錯的罪人發配到荒蕪的邊界去,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邊改造,為發展邊疆做出貢獻。”
見尹璁皺起了眉頭,顯然不滿意這種程度的懲罰那樣,乾德帝又補充道:“但這種地方往往離中原很遠,犯了錯的罪人隻能徒步走過去,因為路途遙遠,條件艱辛,他們很多都走不到地方,就病死在半路。就算僥幸活到那裡,也會因為長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而患上重病,甚至死亡。活下來的,也要麵對惡劣的生活條件,子子孫孫都隻能紮根在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了。這雖然並判死刑好一點,但也隻是比死刑好一點點,沒有直接要人命罷了。”
尹璁認真地聽著,越聽越覺得這就是他想給尹家的處罰。如果流放真像乾德帝說的那麼艱難痛苦,以尹敏忠跟尹夫人還有那幾個嫡出的兄姐嬌生慣養的身子,肯定會熬不到流放的地方,就會死的死病的病。他們病了還沒地方看病,沒有藥吃,那不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嗎?
他激動得站了起來,惹得乾德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激動得
太明顯了,容易讓乾德帝看出他的偽裝,便順勢跪在了乾德帝身邊,假裝為尹家求情道:“陛下,請將尹家流放邊疆吧!雖然他們罪不可赦,璁兒也想手刃他們為陛下出氣,但他們好歹是璁兒的血親,撫養了璁兒十幾年,璁兒實在不忍他們死在璁兒麵前。還請陛下看在璁兒陪伴陛下多日的份上,免了尹家的死罪,將他們發配邊疆,璁兒將感激不儘。”
乾德帝作勢將他扶起來,溫聲哄道:“璁兒乖,朕沒有要他們命的意思啊。朕不是在跟百官打太極,一直沒下旨意處死尹家嗎?璁兒不怕,朕不會讓你親眼看到家人被斬首示眾的場麵的,朕這麼喜歡璁兒,怎麼會忍心處死璁兒的家人呢?既然璁兒想要朕放尹家一條活路,那朕明日就跟百官宣布將尹家流放邊疆這個決定,若是他們有意見,朕也幫你壓下去,這樣可以了嗎?”
尹璁這才破涕為笑,點頭感激道:“璁兒謝陛下額外開恩!”
乾德帝見把他哄下來了,又解決了處置尹家的難題,一下子少了兩件煩心事,就輕鬆了很多。他把尹璁放到地上,讓尹璁自己去玩,他接著看奏折。
尹璁因為如願以償,心裡正高興著,就聽話地走開了。隻是還沒走出去幾步,突然想起來尹家那些無辜的奴仆,擔心他們也要跟著尹家流放,想到壽叔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了長途跋涉的罪。彆到時候還沒熬死尹敏忠,反而先害死了壽叔那些年紀大了的奴仆。
他心裡就過意不去,於是又轉過身來,噠噠噠地快速跑回乾德帝身邊,著急地紅了眼眶,看著乾德帝說道:“陛下,璁兒還有個不情之請!”
乾德帝見他又回來了,詫異地抬起頭,見他記得一直在喘粗氣,連忙將他抱在懷裡,一邊順背一邊問道:“璁兒怎麼了,有什麼事慢慢跟朕說,彆急,你現在還需要靜養呢。”
尹璁討好地抱住他,溫順地窩在他懷裡,用柔軟無害的語氣問道:“陛下可不可以,將尹家無辜的仆人放走,他們隻是為了生計而去尹家討生活的可憐人,給您下毒是尹家的人做的,跟他們無關,求陛下放過他們。”
乾德帝為難道:“這……這恐怕有點困難,畢竟百官們不
願意相信給朕下毒的事跟他們完全無關,而且為了杜絕後患,這種犯了大錯的家族連帶仆人都要一起處罰的。”
尹璁聞言,急得眼淚水在眼眶裡團團轉,帶著哭腔懇求道:“怎麼可以這樣,他們明明是無辜的啊!我可以保證,這事跟他們無關的!求陛下開恩,放過他們吧!他們有的年紀實在太大了,禁不起長途跋涉的啊!”
乾德帝見他急得都要哭了,連忙抱住他哄道:“好好好,朕答應你,儘量說服朝中官員,對他們網開一麵。璁兒不要哭了,你身體還沒好呢,一會又生病了,讓朕怎麼辦?”
尹璁見哭有效,哭了一會兒,等乾德帝答應他了才收聲。他委屈巴巴地抱住乾德帝的脖子,不願意下去了,生怕他一走,乾德帝就翻臉不認賬那樣賴在乾德帝懷裡。
他這樣,乾德帝就完全沒辦法看奏折了。懷裡抱著個香香軟軟的病美人,誰還有工作的心思,蕭令這幾天為了尹璁為了尹家的事,都好久沒好好休息了。現在尹璁身體好了一些,又主動投懷送抱,他覺得他是時候從尹璁身上收取些好處了,遂起身直接把人抱回內殿的龍床上。
第二天,乾德帝宣布上朝,並且在朝會上宣布了他對尹家的處罰,即全家流放邊疆。
此話一出,整個朝陽殿就喧嘩起來,之前就主張流放的官員忙為尹家感到慶幸,高呼乾德帝聖明。而一心想要尹家亡的官員,則極力反對,力求乾德帝處死尹家,以儆效尤。
然而乾德帝態度強硬,說流放就是流放,不論楊侍郎等人如何勸說,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大臣們說得多了,讓他感到煩了,他就直接下令散朝直接離開這個鬨哄哄的地方,不給臣子上諫的一點機會。
心懷不滿的臣子隻能不甘心地離開朝陽殿,出宮的路上,楊侍郎忿忿地跟左右同僚抱怨道:“陛下如此包庇尹家,一定是尹家那個受寵的庶子在給陛下吹枕邊風。那個庶子不除掉,難免以後陛下還會受他蠱惑。”
其他官員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尹璁是個禍亂朝綱的主,再讓他留在乾德帝身邊,後患無窮,便受他蠱惑,上書乾德帝將尹璁跟尹家一起處置。
作者有話要說:蔥兒:唉
,恨不得自己是祖安人,先把尹敏忠罵一頓再說。
老皇帝:照顧蔥兒這麼多天,終於收到了些利息。
我時不時覺得兔寶變瘦了,因為摸他的背,可以摸到他的骨頭,就很心疼他,擔心他是不是生病才變瘦的,直到他跳上床,我把他抱下來的時候,感覺到他的胸腹都是肉!!!肉滾滾的!!厚厚的一層肉!抱著就跟抱著個被捆起來的大粽子那樣,緊繃繃的都是肉啊啊啊!!!特彆是他掙紮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抱著的是一條肉乎乎的蟲子,不停地扭啊扭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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