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見他發脾氣了,才停止從他這裡套話,又給他夾了一些菜,讓他多吃點。
尹璁用過晚膳,又去搗鼓他摘回來的那些桃子了。他拿出來一些,分給葉姑娘和榮華他們這些宮人吃,宮人沒想到小公子有吃的會惦記著他們,接過桃子的時候一個個都受寵若驚的,不停地感謝他的賞賜。尹璁又把剩下的桃子分成四份,拜托宮人們將這四份桃子分彆送去棲鳳宮東宮碧華宮和長寧宮,是給皇後太子胡淑妃和沐婕妤的。
等做完這些事,時間也不早了,尹璁想到自己明天還要去東宮上課,他今天為了參加桃會,還跟太子請了一天的假,不知明天去上課,太傅會不會又對他有意見,在課堂上罰他背書回答問題什麼的。他今晚得早點睡覺,明天才有精神應付太傅。
想到這裡,他連忙喊葉姑娘給他準備熱水洗澡,自己也連忙回了內殿。正在他脫衣服準備入桶洗澡的時候,乾德帝施施然地進來了,見他在屏風後麵準備洗澡,就走了過來,看樣子是想一起洗。
尹璁見到他,總覺得有些不妙,實在是乾德帝做了太多趁他洗澡的時候吃他豆腐的事情來。他擔心乾德帝今晚又臨時起意要跟他做那種事,他昨晚才被折騰了一宿,實在吃不消了。
見乾德帝走過來,尹璁放在衣襟上的手停頓了一下,警惕地看著乾德帝,一副生怕被乾德帝對他做什麼事情的樣子,惹得乾德帝哂然一笑,問他說:“璁兒在怕朕?”
尹璁警惕地看著他走過來,說道:“今晚不能再做了,我明天還要上課的!”
蕭令不為所動地走過去,將他整個攬進懷裡,彎下腰把頭擱在他單薄的肩膀上,幽怨地歎氣道:“璁兒才去出去玩了一天,心就散了,也不要朕了。”
尹璁覺得這個人倒打一耙耍賴比自己還在行,哪裡像是個威嚴高貴的皇帝,整一個市井無賴。他氣得哼了哼,反駁道:“我沒有,我隻是累了,想早點洗完澡睡覺。”
蕭令“嗯”了一聲,手卻不安分地放在他的腰帶上,幫他解開上麵的帶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朕伺候璁兒更衣洗澡。
”
尹璁總覺得他不安好心,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沒想到更加把自己送到了他的懷抱裡。隔著幾層衣服,他都感覺到了乾德帝身上炙熱的氣息,讓他莫名打了個顫。
最後尹璁也沒能逃過一劫,等他被乾德帝從水桶裡抱起,放回龍床上時,已經快到半夜了,他乏累得不省人事,倒頭就睡沉了過去。
蕭令卻沒有馬上陪他入睡,而是坐在床邊,低著頭看了他許久。內殿裡的燭光將內殿照得亮堂堂,卻因為層層疊疊的床帳遮擋,光線被擋住了大半,而蕭令背對著燭火,一張臉上明明暗暗的,看不出他的表情來。
還是外頭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他才回過神來,視線從尹璁臉上轉移,隨後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外頭的不是彆人,正是他派去專門保護和跟蹤尹璁的影十一。見到影十一,蕭令就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了,便頭也不回地往偏殿走去。
承光殿裡的宮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得乾乾淨淨,偌大的承光殿裡就剩下乾德帝和影十一兩個還醒著的人,顯得過於寂靜了。
蕭令坐到偏殿的椅子上,才沉聲問跪在下麵的影十一:“說罷,今天小公子出去跟柳淵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影十一即使沒有看向上位者,也能從上位者說話的口吻裡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他謹慎地應道:“回稟陛下,今日小公子在桃林裡偶遇柳大人後,跟柳大人去桃林外麵的茶棚坐了一會兒,柳大人談話間跟小公子說起衛靈公和彌子瑕分桃的典故。”
即使蕭令早就從彆的影衛那裡聽說了這件事,但再聽影十一說一次,蕭令還是有些怒不可遏。他當然不會隻放一個影十一跟著尹璁,他對誰都不會百分之百信任,即使是為他出生入死的影衛。更何況影十一當任影衛不過幾年,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
蕭令擔心他對尹璁生出惻隱之心,有意幫尹璁隱瞞什麼,所以在派出影十一跟蹤尹璁的同時,還派了其他影衛在影十一後麵暗中觀察,沒讓影十一察覺。如果影十一彙報的跟其他影衛彙報的有所出入,那蕭令會毫不猶豫地除掉影十一。對帝王來說,吃裡扒外的心腹最要不得,萬一哪天就會背叛自己,
成為心腹大患。
好在影十一還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從來沒有在尹璁的事情上麵對上位者有所隱瞞,不然他現在就隻能在地下看著其他影衛回稟乾德帝了。
知道柳淵彆有用心地跟尹璁講了衛靈公跟彌子瑕分桃的典故後,蕭令怒極反笑:“朕倒不知道,柳淵居然還深諳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玩弄人心之道,讓他在禮部擔任一個小小的員外郎實在屈才了。”
影十一聽到帝王陰陽怪氣的話,也不敢出聲,更不敢提什麼建議,隻能一個勁地低著頭,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好讓怒中的帝王不注意到他,以免引火燒身。
蕭令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見他沒什麼過錯,就揮揮袖子對他說:“你先下去吧!”
影十一如蒙大赦,連忙告退,偌大的偏殿裡就隻剩下乾德帝一個人了。
因為宮人們都出去了,殿裡頭的蠟燭也沒人剪,燭光忽明忽暗,照在帝王那張高深莫測的臉上,顯得更加的陰沉了。
“好一個色衰愛弛的分桃典故,好一個柳淵,竟膽敢用衛靈公那等喜新忘舊之人來跟朕比較,挑撥朕和璁兒的感情,這朝中終究是留不得你了!”
尹璁渾然不知乾德帝夜裡發了場雷霆大怒,他此刻躺在內殿的龍床上睡得正香呢,連乾德帝出去了一趟又回來都沒感覺到。
蕭令在偏殿坐到了夜深,等憤怒徹底平息之後,才回到內殿。撩開重重疊疊的床帳回到龍床上,看到尹璁抱著他的枕頭,一副全身心依賴自己的樣子,他的心情才有所好轉。
他坐在床頭,伸出一手放在尹璁側臉上。尹璁還很年輕,不到雙十的年紀,皮膚細膩光滑富有彈性,顏色正濃稠,年老色衰離他還是很遙遠的事情。等他年老色衰的時候,自己肯定隻會比他還要年老,尹璁應該也知道這一點的吧,所以他才沒有把柳淵說的話放在心上,也沒有跟自己提起,他是擔心自己會自卑嗎?
蕭令這樣安慰著自己,他寧可尹璁是他想的那樣,是顧忌到他才不跟他說實話,而不是把害怕藏在心裡,終日惶惶不安。
他歎息著點了點尹璁的臉蛋,無奈道:“你個小東西,真是不讓朕省一點心,朕不如還是把你的命運
跟朕係在一起,這輩子除了朕身邊,哪裡都去不了,也不用擔心什麼色衰愛弛那種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他隻是說說而已,他不會不顧尹璁的意願做那樣的事情,起碼現在的他還不會,但如果尹璁再惹他生氣一點,說不定他就真的忍不住作出把尹璁拷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來了。
他摸了摸尹璁熟睡時暖洋洋的臉頰,感覺到尹璁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又暖又軟的觸感暫時撫平了他心中的怒意,他才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翻身上床躺在尹璁身側,將尹璁緊緊抱在懷裡入眠。
尹璁不知乾德帝這一夜裡想了多少事情,以至於第二天他都醒了,乾德帝還沒醒。後者正側身抱著他,眼睛閉著,看起來還沒睡夠的樣子,眼底下是一片青影,下巴也長滿了胡渣。尹璁難得見一次乾德帝起得比自己還晚的,看了他半晌,好玩地伸出手去摸乾德帝下巴長出來的胡渣,麻麻的有些紮手,癢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令被他的笑聲吵醒,悠悠睜眼就見這小東西窩在自己懷裡,正用手在自己臉上搗亂,忍不住就握住他房子自己下巴處的手,放到唇上吻了吻,沙啞地問道:“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還有精神調皮搗蛋,嗯?”
尹璁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能起這麼早,明明昨晚乾德帝也沒少折騰他,他思索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應道:“可能是我已經習慣了?”
蕭令聽他這麼說,就低低地笑了起來,狎昵道:“璁兒習慣了就好,以後朕就不用再顧忌著你的身體,克製自己了。”
尹璁沒想到他怎麼無恥,紅著臉囔囔道:“你還有臉說!這還不是因為你!你非但不覺得抱歉,還想得寸進尺,不要臉,呸!”
蕭令便抱著他賴在床上笑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伺候他穿衣。
作者有話要說:老皇帝:總有綠茶想挑撥朕跟璁兒的感情!!
蔥兒:咦咦咦???
蔥蔥天天被吃,都被吃習慣了,唉,可憐的蔥蔥。
我發現了,隻要把兔寶關起來,兔寶胃口就會特彆好,什麼都吃,還能吃得乾乾淨淨,閒下來的就吃,除了吃就是吃,但是把他放出來玩,他就吃得三心二意的,果然是外麵的花花世界影響了他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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