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晉江獨家(1 / 2)

柳淵提出辭官之後,禮部就缺了個得力人手,特彆是最近他們部門在忙給太子選妃的事情,雖然乾德帝吩咐低調行事,但該要的程序還是要有,少個人實在不方便辦事。

禮部尚書一邊惋惜著柳淵,一邊又為太子選妃一事忙得腳不沾地,最後想起乾德帝在跟他說柳淵走後會從今年的狀元和榜眼裡選一個出來給他們禮部用,問他想要哪一個。他眼下也沒有多餘的心思考慮狀元和榜眼有沒有柳淵用得那麼順手了,隻想趕快找個人來使喚,於是便再次進宮麵聖。

乾德帝聽了他的訴求,就很大方地將狀元劃給了他們禮部。禮部尚書對狀元有些印象,知道狀元雖然沒有柳淵會來事,會變通,但至少也是學富五車,行事也中規中矩。柳淵雖然很有點子很有用處,但他的行事乖張得實在令禮部尚書不敢恭維,禮部尚書再也不敢要柳淵那樣的人才了,怕再來幾個,他這個禮部尚書就要提前告老還鄉了。

因為柳淵的膽大妄為,禮部尚書看狀元都順眼了很多,木訥就木訥一些吧,總不至於像柳淵那樣悄無聲息地做出那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於是禮部尚書欣然將狀元領回了他們禮部。

尹璁對朝廷最近的人員變動一無所知,他自從發現博文閣那個好去處後,平時除了在東宮上課,在承光殿吃飯睡覺,多出來的時間就都放在博文閣了。他接受知識的能力還挺強,才來了兩三天,就已經把半個博文閣的書都看得差不多了。

就連今年的科舉狀元,都對他看書的速度驚歎不已,連連說要是他今年也參加科舉,說不定狀元就是他了。這讓尹璁聽得挺不好意思的,他看書隻是圖個新鮮打發時間,看得快不一定全記住了,真要考他書裡寫了什麼,他估計回答得不全麵。

這天他從東宮上課,又按時來到博文閣,然後又遇到了這幾天頻頻見麵的狀元郎。

尹璁這幾天沒少在博文閣遇到狀元郎,狀元郎跟他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他們倆都是好讀書之人,一個心思天真單純,一個性格木訥老實,兩人倒是相處得挺好。尹璁尊敬狀元,常跟狀元討教看什麼書好,狀元也

不因為他的身份而歧視他,對他有應必答。因為博文閣和狀元的出現,尹璁這段時間都很少吵著要出宮玩了,也沒怎麼想起柳淵來了。

乾德帝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知道狀元的膽量,肯定不敢做出柳淵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還挺放心讓尹璁跟狀元往來的。而且能讓狀元分散尹璁的注意力也不錯,那樣尹璁就不會想著柳淵和柳淵跟他說過的話了。

見到狀元又抱著一摞書過來,尹璁忙上前幫忙拿一些,問他要放去哪裡。狀元感激地對他說:“這些書是還回來的,放回原處就好。”

尹璁看了眼手裡的書,認出是昨日狀元才來借的,就以為他短短一天就把這些書都看完了,不禁佩服道:“莊兄好厲害,居然一天就把這麼多書都看完了。”

狀元見他誤解了,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其實我並沒有看多少,是因為從明天起我就不能隨便來博文閣了,所以想著趁今天把書還回來,以免忘了。”

聽到他說從明天開始他就不能隨便來博文閣了,尹璁又是驚訝又是不舍地問道:“為什麼不能再隨便來博文閣了呀,你不能來了,那我自己在這邊豈不是很孤單很無聊,跟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從哪些書看起了嗎?”

狀元很愧疚地跟他說:“我今天收到禮部尚書的消息,他說讓我明天去禮部任職,我去了禮部之後,就不能繼續待在翰林院了,也就不能隨隨便便來博文閣看書了。”

尹璁聞言,心裡微微一動,雀躍道:“你也要去禮部工作了呀,那豈不是要跟柳兄一起共事了?那很好啊!”

聽他提到柳淵,狀元的神色頓時就黯然了不少,歎息道:“並非如此,我去禮部是補柳兄的空缺的,柳兄已經決定辭官回老家了。”

尹璁也是聽他說了,才知道柳淵辭官了的事,一時有些不能接受。雖然柳淵對他的態度有些怪怪的,但他跟柳淵相處得還算是不錯,柳淵博學多才,跟他說了很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他也是真心想跟柳淵做朋友的。

柳淵算是他各種程度上結交的第一個朋友,跟和乾德帝有關係的太子等人不同,是他在外麵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柳淵的身份不像太子他們那麼

高貴,也沒有那麼複雜,跟他交往起來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他們倆才是身份平等的朋友,可以無話不談,尹璁還是很看重這個朋友的。

所以他聽說柳淵已經辭官準備回家的時候,心裡還有些空空的,感覺自己的生活即將要缺少了什麼那樣。

他連忙跟狀元打聽道:“莊兄可知柳兄為何好端端的要辭官回家,他在朝中不是做得挺好的嗎?”

狀元苦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緣由,看柳兄欲言又止的樣子,應該是在官場受到了排擠,不得已才辭官的吧。”

尹璁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柳兄為人處世那麼八麵玲瓏的人,在京城也結交了那麼多高官子弟,怎麼會被人排擠呢?會不會還有什麼彆的隱情啊?”

這也是狀元覺得困惑的地方,柳淵明明把朝中的人際關係搞得那麼好,應該沒有人會排擠他才是,他又怎麼會被迫無奈地辭官呢?他對尹璁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尹璁見從狀元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便打算出宮親自去問一問柳淵,看看他是有什麼苦衷,自己能不能幫上他的忙。如果柳淵真的是被官場同僚排擠,那他可以幫柳淵去乾德帝麵前說說情,讓柳淵繼續留下來做官,這樣以後他在京城還能多一個朋友。

於是他問狀元:“那現在柳兄已經離開京城了嗎?”

狀元如實回答道:“他現在應該還在官舍收拾行李,可能明天才動身。”

尹璁見今天天色不早了,一會他還得回承光殿,不然乾德帝又要問東問西的,便打算趁明天太傅休沐再出宮去找柳淵問一問。

第二天,尹璁等乾德帝去上朝後,就帶著乾德帝給他的令牌偷偷溜出了宮,這次他下意識地沒讓乾德帝知道他出宮了。

出宮門的時候,守門的禁衛軍似乎也不知道他是擅自出去的,見到他要出宮,也跟往次那樣二話不說就給他開了宮門,還隨口問他今天要去哪裡玩。

尹璁敷衍地應道:“我上街吃點好吃的。”

禁衛軍聞言就不說什麼了,在他們看來,小公子還是個半大孩子呢,怎麼可能願意天天被關在宮裡,偶爾出宮到外麵打打牙祭也是正常的。就像上次去參加什麼桃會,回來不還給他們

兄弟帶了很多桃子吃嗎?

於是他們很放心地讓尹璁出宮了,完全沒有意識到尹璁這次出宮是沒有經過乾德帝同意的,畢竟小公子手裡還拿著乾德帝的令牌呢。乾德帝要是不同意,小公子能拿著那令牌嗎?

尹璁出了宮,因為惦記著去找柳淵問個清楚,也沒顧得上街上五花八門的早餐攤,直接往官舍的方向去了。

之前他跟柳淵出來玩的時候,見柳淵走過幾次,所以他就記住了柳淵所住地方的方位,不消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官舍前。

這會兒京中的官員應該都進宮裡上朝了,所以官舍沒什麼人在,門口甚至還有些冷清了。尹璁站在緊閉的門前敲了好一會兒,裡麵才有人來給他開門。

來給他開門的正是已經換下官服,穿著一般公子哥穿的普通衣袍的柳淵,這樣的柳淵看起來憔悴了些,更加符合他在官場失意的落魄模樣了。

而且偌大的官舍中,隻有柳淵一個人,連個打雜的仆役都沒有,讓尹璁驚訝不已。原來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柳淵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

尹璁一時有些慚愧,如果他這幾日出宮勤快一些,應該就能早點知道柳淵的處境了,都怪他這段時間沉迷在博文閣和狀元看書,沒有想過出宮看看。他見柳淵不如往日所見那樣意氣風發,不禁關心道:“柳兄你還好麼?”

柳淵對他的到來並不感到吃驚,像是料定他會來那樣。原因無他,他跟狀元所住的地方本就不遠,這兩日狀元更是經常過來開解他安慰他。他從狀元那裡得知,尹璁這幾日都在博文閣裡,經常跟狀元打交道,隻要狀元把自己的情況透露給尹璁知道,尹璁就一定會過來。

更何況,乾德帝還自作聰明地把狀元調去禮部接自己的位置,狀元去了禮部後,就不能再隨便進出博文閣了,到時候尹璁肯定會問狀元原因,不論如何,尹璁都有可能知道他被乾德帝逼到辭官的事情。

如他所盤算的那樣,尹璁真的知道了,而且還來找他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順利,他很有可能今天就帶走尹璁,就算帶不走,也能讓尹璁跟乾德帝的感情決裂。

他等這一天等了不知多久,等真的來臨時,他才發現自

己的心思是如此地惡劣肮臟,但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過錯,如果乾德帝真的對尹璁好,尹璁真的信任乾德帝,那他是絕對沒有一點可能會成功的。

如果他真的拆散了尹璁跟乾德帝,那隻能說明他們倆之間的感情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堅固吧。

柳淵看著門外的尹璁想著些有的沒的,直到聽到尹璁問他,他才回過神,露出個讓人安心的笑來說:“我還好,隻是小璁你怎麼來了?”

尹璁便擔憂地說:“我聽莊兄說你要辭官了,過來看看你的情況。”

柳淵笑了笑說:“莊兄怎麼還在你麵前提起這事,讓你替我擔心,我明明沒什麼所謂的。”

尹璁見他都這種時候了,還介意彆人會不會擔心他,就鼓著腮幫子忿忿道:“這怎麼可能沒有所謂,你苦讀多年書,才終於出仕,還沒當多久的官,就被迫辭官了,你心裡一定難受極了,隻是沒說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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