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得知了我挨巴掌的事,哪怕有班主任攔著,還是忍不住那個暴脾氣,馬上就從教室外麵進來,不顧有老師正在上課,對著教室裡麵大喊:“誰是班長,誰打我們家阿大了。”
大家沒有說話,都看向了滿臉慌張的班長。
此刻的班長已經沒有了打人的那種氣焰。
後悔,已經晚了。
奶奶衝進來指著班長的鼻子罵,把班長當場就給罵哭了。
她趴在桌子上麵哭,奶奶還是在罵。
我沒有去攔。
是班主任把奶奶給勸走了。
課是上不成了。
班主任留在教室裡開始說了一堆鋪墊的話,身為同學該如何如何。
然後說到班長身上,說班長平時就總朝同學發火,是很不好的行為。
現在還敢打人巴掌,所以班長的位子不能再讓她坐下去了。
這個結局已讓我滿意。
班長哭得更大聲,更傷心,好像是有意要借著哭聲來發泄內心的不滿。
但我知道,如果真的很傷心,不會這樣大喊大叫來引人注意了,如果已經對旁人失望,那就不會指望他們來關心自己一句,不會一直大喊大叫做著無用功。
“好了,彆哭了。”
班主任拿出了威嚴,“身為班長不該像你這樣動不動就發脾氣,等你媽媽來了,我也要好好和她說說。”
班長身邊有玩得好的同學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彆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班長不喊了,還是抽咽著在哭。
班主任一走,同學歸位,課繼續上著。
等到下課,班長那邊又圍了一群人,怎麼說呢,會哭的娃有奶喝,她們趁老師不在就偷偷說:“老師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怎麼能把班長的位子給撤掉。”
所以,一個仗勢欺人的人,還能當班長。
不以德服人,也可以?
我以為我也能收到一箱蘋果的賠禮,紅富士在我眼中是很好的蘋果,吃起來嘎吱脆的那種,重要的是比一般的蘋果要貴。
我甚至已經想好了要把蘋果分給誰。
換來的,卻隻是班長媽媽的一句關心。
放學前,班長的媽媽到了學校,在教室門口等了一會。
我和妹妹背著書包出去,奶奶會在校門口坐在三輪車上等著我們,不能讓奶奶等心急。
“你們誰是軒文?”
班長的媽媽看見我們兩個就笑著問我們。
看來是班主任和她說過我們的事情了。
我回答說:“我是。”
她就看著我的臉,關心道:“我們家阿文不懂事,你還疼嗎?”
我搖頭。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繼續問。
我還是隻能搖頭,這點傷何必要去醫院,小題大做還是故意這麼問的呢,不要以為我小就不是心知肚明。
班主任過來了,班長媽媽就忙著和班主任解釋起來。
不關我的事了。
我拉著妹妹走了。
班主任喊住我們,讓班長給我道歉。
班長看了她媽媽一眼,留在原地小聲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應該回一句沒關係來彰顯我的大方,尤其是在她媽媽和班主任的麵前,但我不想原諒,我有關係,所以我賭氣不理她,乾脆走掉了。
班長的媽媽在我們身後說著怎麼走了這樣的話,我都聽見了,我還聽到班主任繼續數落著班長的不是。
在打我巴掌之前,班長對彆人就經常是大呼小叫的,而且大家都不敢反抗,畢竟有些東西是有目共睹的,可牆倒了,就是眾人推,很多人都去和班主任告狀說班長的不是。
這一個職位很快空了下來。
班主任要重新考慮。
我回到家中,就被爸爸媽媽單獨拉走了,媽媽板著臉先質問我:“你在學校裡被人打巴掌了。”
一定是奶奶先和媽媽說的。
我應了聲:“嗯。”
“被誰打的?”
“班長。”
“為什麼打你?”
“不知道。”
“那你回來怎麼不和我說?”媽媽居然是在生氣這個,而不是關心我的臉疼不疼。
說了又能怎麼樣?
她會像奶奶一樣幫我出頭嗎?
家長會他們不都是彼此推脫不願去的嗎?就是怕去了被老師說一些關於我在學校裡不好的事情,然後丟臉了。
爸爸不明真相,看我哭了還朝我吼著:“彆人班長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你?你欺負彆人了?還是做錯了什麼事。”
親生父母,知道這種事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來追究我的不是。
太護犢子是縱容。
班長的媽媽就是這樣的,我知道不好,但我更不喜歡自己的爸爸媽媽,動不動就對我興師問罪。
要是知道我得罪的是有錢人,指不定還要讓我去給班長道歉呢。
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他們這種事情。
打巴掌這種事,反正他們也做得不少,用這個動作嚇唬我的次數更不少,哪怕是嚇唬也還是會有落下來的時候,很疼。
提心吊膽之後猝不及防的一下。
牙都在疼。
他們看我咬牙隻會以為我不服氣,下一巴掌就會打得更疼。
“說啊,你怎麼不說。”爸爸沒有打我巴掌,隻是牢牢按住我的肩膀。
我真的不想說給他們聽,找不到教室才會遲到,才會被班長找到理由攔下,沒有及時說明白才會被不耐煩的班長打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