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
她印象中,這句話是柳湘蓮說的來著,隻是有點記不清了。
“嬸嬸不必顧忌我的感受,想罵就罵吧。這賈璉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可再清楚不過了。他呀,下流胚子一個。”
色字頭上一把刀,可賈璉一點兒都不怕。頗有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勁頭。
韓夫人一臉嫌棄,“他們賈家的男人們,可真是沒一個好的。”
聽著話頭,王熙鳳瞬間來了精神。緊緊地盯著韓夫人,一臉我想吃瓜的表情。
“嬸嬸,這話怎講。”
韓夫人想了想,屏退了左右。
“瞧你這一臉興奮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怕是不知道當初賈家發生的那些齷齪事兒。”
“嬸嬸您就彆吊著我胃口了,快告訴我吧。”
王熙鳳已經擺好了花生瓜子汽水飲料,就等韓夫人開講。
侄女兒求知欲旺盛,韓夫人也就沒瞞著。她屏退左右,就是為了好好與侄女兒說道說道來著。
“賈代善那一代,時間久遠,咱們就不說了。賈政當初有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那小姐家中父母雙亡,後來投奔賈家,兩個人還沒等定親,就鬨出了人命。
賈老太本來就看不上那姑娘,如此一來,更看不上了。於是給賈政娶了你姑姑王夫人……那姑娘就成了妾室。王夫人的性子,你知道的哪裡能容得下人,趁著懷孕生產,就把人一屍兩命了。
但這不僅僅是你姑姑動手,還有個賈老太在其中也摻和了一腳。
再比如說,賈璉的親生母親,賈赦的原配夫人,賈赦當年做為太子伴讀,也是風光過的。那時候他可不像現在這麼混。
隻是後來太子壞了事,賈家你姑姑跟賈老太,怕被牽連,就暗中去母留子了。就是連賈赦的嫡長子,也死得不明不白的。”
王熙鳳:“!!!”
然而,這還遠遠不止。
“當年賈珠跟自己的奶娘搞在了一起,賈蘭可不是李紈生的,而是那奶娘之子。賈珠也不是病死的,而是賈政親手打死的,賈珠都已經死了,那奶娘哪能有活路,剛生下孩子就又去母留子了。”
王熙鳳:“……”
這一屍兩命,去母留子,做賈家的女人,可真難。
本來古代夫人生產,就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
好麼,在賈家生產,那是兩隻腳都踏進鬼門關。
九死一生。
想想都覺得可怕。
“所以賈璉會是那個性子,我是一點兒都不意外。那賈寶玉就更有意思了,男人女人都可,可算是讓我大開眼界。怕是王夫人現在還被蒙在骨子裡呢。
不對,她或許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們這些世家大族,隻要不耽誤娶妻生子,並不會覺得有礙。難的是,連女人都不碰的。”
王熙鳳已經震驚了無數次,此時聽說賈寶玉是個雙性戀,竟然也不覺驚訝。
仔細一想,原文中確實寫了賈寶玉跟秦可卿的弟弟秦鐘,還有那蔣玉菡幾個不清不楚的。
是個雙性戀這個事情,確實是人家作者說了的。
“嬸嬸,說了這些都口渴了吧,嬸嬸歇一歇。”
王熙鳳雖然聽八卦很帶勁兒,但十分有顏色地給嬸嬸倒了一盞茶。
韓夫人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鳳姐兒,賈璉在孝期偷取尤二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王熙鳳有點懵,“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都已經和離了,嬸嬸怎麼還跟她說這件事情。
說起這個,韓夫人冷笑道,“你大人有大量,可這賈璉是個混球,還放話說你不如粉頭放得下身段,不知道逢迎不會伺候。”
王熙鳳臉色瞬間有點難看。
賈璉這一出,可就很惡心人了。
雖然她是後來的,賈璉說的算不得她,但她現在盯著王熙鳳的殼子生活,這叔可忍嬸不可忍。
“嬸嬸,您與我細細說說您查到的事情。”既然韓夫人這般說了,那一定是抓到了切實的證據。
韓夫人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當即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轉述了一遍。
王熙鳳嘴角微勾,“嬸嬸,他既然犯了國法家法,自然是要受到懲治的。
那尤二姐先前不是許了人家,應是被賈璉逼迫退了婚嗎?
那就讓人告去。公道可不是等著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需要自己爭取的。”
韓夫人點點頭,“這件事情你彆出手,我派人去辦,省得到時候賈家知道了後牽連於你。”
韓夫人這話,王熙鳳可不依,“嬸嬸這說的什麼話,你幫我辦了,賈家知道了之後,豈不是亦要牽連於你?”
這種麻煩事兒,還是自己來辦來得好。
然韓夫人卻不這麼覺得,“這件事情於你來說,是有點麻煩,可對嬸嬸來說隻是小菜一碟。你叔叔的權勢,不用白不用。”
賈家想要找林家的麻煩,還是很容易的。
但想要找王家的麻煩,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了。
王熙鳳轉頭一想自家叔叔的官位,確實是很唬人。
她沒有再堅持,“那就多麻煩嬸嬸來。不過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那賈家我看是遲早要倒台的。屆時結新仇舊恨,一起算。也能讓他們的罪名更大些。”
韓夫人眉頭一挑,“是你家夫君跟你透露了吧,這前後確實也等不了太久了。你想等一等的話,咱們就再放一放。”
倒不是王熙鳳心軟,隻是想等著賈元春省親之後,再動手罷了。
轉頭,王熙鳳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畢竟賈家還要在京城中蹦躂個一段時間。
且等著瞧就是。
一晃幾個月的時間過去,韓夫人順利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可把王子騰給高興壞了,上朝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喜意,惹得新帝頻頻看向王子騰。
等散朝之後,還特意留了王子騰問了一嘴。
當得知王子騰喜得貴子,新帝亦是真心實意為王子騰高興。
立刻便賞賜好些物件給王子騰,算是道喜。
王子騰美滋滋地謝過陛下。
不過新帝接下來的話,確實讓王子騰心中一凜。
無他,新帝實在無法忍受國庫空虛的模樣,讓王子騰著手查各家的經濟情況。
等查清楚,他就要把事情給提上來了。
至於什麼事情,當然是讓那些欠了國庫銀子的世家把錢給還上了。
其實新帝也沒想過能一口氣把所有的錢都收回來,但能收回來多少就多少,對於那些一下子拿不出來錢財的人家,他打算讓對方先還一部分。
剩下的,慢慢再還。
王子騰早就知道了新帝的打算,因此麵上並沒有太多驚訝的神色。
就當王子騰緊鑼密鼓地替陛下辦差的時候。
林家這邊,王熙鳳發動了。
這次生產比上回還順暢些。
吳大夫說得也沒錯,確實是雙胎,而且是雙胎男娃。
這下,天天樂得合不攏嘴的人,又加了林如海一個。
幾家歡喜幾家愁。
林王兩家春風得意,每天的日子都開開心心的。
但賈家可就不一樣了。
賈政雖然靠著賈元春的得寵,往上提了一級,但仍然是天天被前妹婿壓一頭,心裡抑鬱得不行。
他現在滿心滿眼的,就等著女兒懷了龍種之後,可以再把官位往上再提幾次。
然而他這一等,便是來年。
經過這一年的內心折磨,賈政那是頭發掉得厲害。懷疑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要成為禿子。
賈政實在受不了,就催促宮中的賈元春趕緊趁著受寵的時候,懷上龍嗣。
然而這件事情那是賈政想就能行的。
賈元春現如今在宮裡,雖然分位不低,但皇後對她向來瞧不上,不是罰跪就是如素抄佛經的。
把賈元春折騰得臉都快綠了。
她倒是找過陛下隱隱告過小黑狀。
但人家陛下壓根就當聽不見,再明說他便說,皇後向來賢良淑德,管理後宮本來是皇後的事情,你既然受了懲罰,那必然是有緣由的。
然後輕飄飄地就把賈元春給打發了。
在此之前,陛下還會偶爾上她宮殿裡坐一坐,在她告狀過後,竟然是來都不來。
賈元春後悔不迭,又是請罪,又是送吃食什麼,可惜陛下根本就不接招。
要說陛下為什麼不去賈元春那邊,自然是不喜賈元春。
因為他能從賈元春的眼中,看出無窮野望。
那野望是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他本來就是勉強才過來略坐一坐,結果對方還敢說皇後的壞話。
他這次是連忍都不想忍了。
一連好幾個月都沒再去賈元春那兒。
賈元春失寵了。
不,也不算失寵,她其實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帝王的寵愛。
雖說她的位分還算不錯,但她能感覺到陛下心底並不如何喜歡她。
但關於這個事情,她從來沒有跟家裡提過,畢竟這事兒,實在是難以啟齒。
家裡催她懷上龍嗣,可隻有她一人,她有怎麼懷得上。
她心裡很驚恐,千方百計想要到陛下的注意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件事情很快便迎來了轉機。
太上皇病重,根本無法打理朝政。雖說太上皇不甘心,可也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隻能放權給兒子,讓兒子全權接手了朝政。
如此一來,新帝一黨,自然興高采烈,額手稱慶。
陛下自然是高興不已,但他也不能宴請群臣,畢竟太上皇還病著。雖說去了皇家彆院休養,但宮中依然有太上皇的心腹。
他哪能在這方麵犯糊塗,隻是讓禦膳房準備了幾壺好酒好好高興高興而已。
而事情,就出在這幾壺好酒上頭。
賈元春出手實在是闊綽,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收買了好些個宮人。
這些人之中,便有禦膳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