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凝視著這個單字整整半分鐘,平日裡極少表達情緒的她,嘴角慢慢勾勒出一個淺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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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向明礬覺得自己最好的朋友——鹿眠,最近很奇怪。
她和鹿眠的相識純屬巧合。
大一時學校給新生舉辦了迎新會,舉辦的地點是被包場的某間酒吧,舞池裡的學生扭成了麻花,吧台這邊的男男女女們也在互相劃拳灌酒。
向明礬幾乎是剛踏進了場所內,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裡,靜靜地吸著橙汁的鹿眠。
像她那樣的女孩實在是過於鶴立雞群,暫且不論漂亮到犯規的臉蛋,單單是胸前傲人的弧度,就讓在座的所有男性生物無法把持蠢蠢欲動。
人卻相當的冷淡,已經有無數人試圖上前和她攀談了,都被其堪稱西伯利亞寒風的冷酷態度勸退,小半場時間過去,硬是在一片嘈雜喧嚷的酒吧裡獨自創建出了一個真空領域。
向明礬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鹿眠,彼時的她早已和周圍的人打成了一片,她從小就被人冠以成“瘋丫頭”或是“假小子”之類的頭銜,無論是在男性中還是女性中,她能都遊刃有餘地應付,瞬間就能形成一個以她為中心的交際圈。
過於受歡迎也並不是省心的事情,在乾掉了無數杯周圍新認識的“朋友們”遞過來雞尾酒後,向明礬也開始有點力不從心。
視野開始有點模糊,思維也逐漸混沌。交際達人向明礬從小混跡各種娛樂場所,結交的豬朋狗友可以按噸位計算,豐富經驗的她當然知道這是醉了的前兆,接下來再小喝幾杯,就可以尿遁跑路了,畢竟剛認識的人都不能輕信。
這麼想著的向明礬,無意識中又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鹿眠。
對方仍然低頭吸著果汁,不過已經從橙汁換成了蘋果汁,在眾人都異常興奮的場所裡,點這種飲品,無疑顯得非常不識氣氛,故作清高。
冷不防地,被她打量的鹿眠抬起了頭。
糟糕,目光對上了。
向明礬趕緊轉過頭,繼續和身邊的人攀談。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先前和她有說有笑的同學齊齊閉上了嘴巴,直直地盯著向明礬的身後。
向明礬循著他們的目光,愣愣地轉過了頭。
很久之後——
“因為你看了我好幾次。”
事後鹿眠眨著眼睛,無辜地說。
“你當時連耳朵都是紅的,我想你是不是醉了又拉不下麵子,所以向我求救之類的。”
“那也不至於像是我媽一樣一把抓著我的手把我拖出酒吧裡吧?!”向明礬趴在桌子上怪叫,“你知不知道迎新會之後傳出了很多諸如我們是蕾絲邊,你是我女朋友,我拋下你一個人在角落裡,自己跑去喝花酒的謠言,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澄清掉!天地可鑒我雖然長得像t!但是我是鋼鐵直女!”
“是嗎?那真是對不起。”鹿眠不為所動,連道歉都缺乏三分誠意,“那你當時為什麼要盯著我看,也不掙開我?”
因為你長得好看!一時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當時覺得就算你是女孩,就這樣私奔也不錯!
這種話向明礬是無法說出口的,隻能憤憤地揉起了鹿眠的臉頰。
“我不管,你要為我接下來的四年的大學生涯負責!”
兩個人就這樣因為意外成為了死黨。
高嶺之花,冰山美人,這些頭銜基本都是路人單方麵安在鹿眠身上的印象,實際交往之後,會發現她不過是一個情商不高,過於耿直的女孩。
情商不高尤其致命。
鹿眠在學校裡人緣不好,向明礬是清楚的,大一時鹿眠跟舍友鬨了矛盾,她也是知道的。
她能力有限,除了偶爾有一兩節課和鹿眠在一起外,大部分行程也沒辦法和鹿眠一致。
更何況,鹿眠生性要強,極少在她麵前提起過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很多矛盾,往往是發生了很久之後,向明礬才從旁人的三言兩語中還原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一度試圖讓鹿眠融入自己的朋友圈,可對方並不樂意,她也不想強迫,朋友的朋友未必能成為朋友,她也知道這一點。
當事人對於現狀非常滿意,所以也輪不到向明礬來皇帝不急太監急。
鹿眠就像是一隻貓,偶爾會蹭蹭你的腿,但是當它想要安靜的時候,就不能過度去打擾她的私人空間,也不要乾涉她的生活方式。向明礬深諳此道,所以隻要鹿眠不樂意朝她展露,她也絕對不會逾越那條線。
然而最近向明礬實在是忍不住了。
前陣子何雨申跟鹿眠走得很近,她以為這是自己摯友脫單有望了,沒想到最近那輔導員又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直接從學校裡消失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鹿眠莫名其妙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假,其中緣由,在她對鹿眠百般試探,鹿眠也絕口不提。
好吧,也許這兩件都算不上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接下來鹿眠的一係列行為,就讓向明礬開始恐慌了。
比如,時不時突然掏出手機鬼鬼祟祟地不知向誰發著短信。
再比如,忽然聊天聊到一半,冷不防突然蹦出一句“明礬,我是不是沒有魅力”、“男人都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這一類的神展開問題。
還有……
午後的圖書館內,向明礬一臉深沉地看著鹿眠從書架上抱回厚厚一堆書刊,在快速掃完它們的書脊後,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兩性心理學》、《用男人的思維和男人談戀愛》、《簡單戀愛學》、《如何讓你愛的人愛上你》。
無論對方是誰,向明礬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鹿眠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