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詭異收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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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寧把這堆布頭倒在小幾上,一片片翻查起來。

這些布頭,都隻有手掌大,是從更大的布料上剪下來的。

材質、紋樣、顏色各異,有一看就知價值千金的錦繡綢緞,也有常見的普通布料,還有不少灰撲撲的粗布、舊布。

帶路的衙役看到景大人帶來的人對這些布料感興趣,便主動解答:“這些都是曹大人的收集。曹大人家中女兒愛好女工,喜歡用各式各樣的布頭做荷包、擺件,曹大人便為愛女收集。”

元熙寧一邊把布頭按照貴價、平價、低價分組,一邊問:“曹縣令的妻女來過臨隴縣嗎?”

衙役搖頭:“不曾。曹小姐自小身子弱,夫人便一直留在祖籍照顧女兒、服侍老母。曹大人曾說,等過幾年曹小姐及笄了,再接來臨隴縣。”

元熙寧遞給景明淵一個“記重點”的眼神,又問:“那曹縣令的小妾,是怎麼回事?”

“朱姨娘前幾年染了疫病,不治身亡,曹大人難過極了,含淚焚了朱姨娘屍身,還說再不納妾了。”

“焚了屍身?”元熙寧有些驚訝,火化在現代很常見,在古代可不是什麼尋常事,說是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衙役點點頭,並沒有覺得稀奇,反而麵帶唏噓:“曹大人大義,說疫病會過人,屍身也不能留存,隻得焚了。”

“那曹縣令身邊還有其他女子嗎?比如……”元熙寧遲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委婉表達。

衙役頓悟她的意思,搶答道:“曹大人潔身自好,平日除了處理政務、收集古籍,並無其他事宜。”

元熙寧若有所思地盯著麵前的衙役,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發現撒謊的痕跡,但無果。

要麼是此人極善偽裝,要麼他說的是真的。

衙役撓了撓頭,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曹大人平日若是遇到棘手的政務,會獨自一人去城外月湖釣魚。”

新線索!元熙寧眸中微微一亮,若無其事地接話:“看來曹大人真是個勤政的好官。不過我看臨隴縣城富庶平安,想來棘手之事也不多吧?”

衙役隻當元熙寧在閒話,毫不生疑地答道:“這倒不是,麻煩事還是很多的。曹大人時常在書房中苦思到深夜,月餘便要去月湖邊散散心,有時甚至一去一整天,這幾年忙得衣帶漸寬。”

說完他又自言自語般感歎:“不過月湖邊確實是風景秀麗,曹大人遇到再頭疼的難題,在湖邊吹吹風、釣釣魚,也迎刃而解了。隻可惜曹大人不喜吃魚,釣魚隻為解悶,從不帶回縣衙來。”

元熙寧心裡已經明了,若無其事地點點頭:“多謝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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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走遠了,元熙寧才問景明淵:“聽明白什麼沒有?”

景明淵沉吟片刻:“曹縣令的妻妾有蹊蹺,月湖那邊也要跑一趟。”

元熙寧對他的清晰條理和靈敏思維十分滿意,又問:“像曹縣令這種上任不帶妻女的事情,很常見嗎?”

“並不常見。大安朝有規定,官員到外地赴任,必須帶上妻妾子女。可曹縣令是情況特殊,當時他上報稱女兒身染重疾,所以隻帶了一妾過來。”

元熙寧指指桌上的布頭:“若真是身子虛弱,不能跋涉,那怎麼會擅長費神又費時的女工?”

她又翻出幾塊布頭,都是剛才問衙役話的時候,從布頭堆中挑出來的。

”這幾塊布頭,顏色發黃,明顯褪色,又薄又脆,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結合臨隴縣的天氣,絲綢老化到這個程度大概要三年,棉布則要五到七年。

“就算曹縣令的女兒強撐著身體,非要用這些布頭做女工,他又怎麼會攢這麼久,不給女兒寄回去?”

又指指另一堆灰撲撲的粗布:“而這些布頭,有收集的必要嗎?拿來當抹布我都嫌不吸水。”

景明淵接過幾片布頭,逐一觀察。

他之前隻覺得曹縣令這一行為略怪,聽她一分析,又仔細觀察後,才發現此事確實大有蹊蹺。

元熙寧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輕舒了一口氣,目光巡過這個空蕩蕩的房間:“所以,女兒的事隻是一個借口。我懷疑,這些布頭更像是戰利品。而且,我有一種直覺,曹縣令的妻女可能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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