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主動撲上來,纏著我不放、拿腔拿調的那種。”景明淵垂著頭側著眼睛,眼神閃躲。
見他這副模樣,元熙寧再次想起了藏不住耳朵的小狗。
旁人眼裡的景大人威風凜凜、聲名赫赫,誰能想到他一說起話,竟然這麼青澀害羞。
不禁心中興味大起,剛壓下去的頑劣心情再次浮了上來。
她回想起兩人初見那日,自己從天而降的離奇出場,忍不住問:
“那……我也是’撲’到了你麵前,主動喊住了你。所以,你也不喜歡我咯?”
略帶俏皮的尾調微微揚起。
元熙寧想說的是朋友夥伴的那種喜歡。但是……
青澀害羞的弟弟好像誤會了。
隻見景明淵本已恢複正常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爆紅起來,甚至一寸寸地點燃了他的麵頰,整個人都變粉了。
“我……我沒……”聲如蚊蚋。
元熙寧見他這般反應,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造成了誤會。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心口好像也有點不自在,但沒來得及深想。
“好了,我開玩笑的。”她開口,打斷了對麵快要熟透了的人。
景明淵一愣,隨即低下了頭不再說話,緋紅的臉快要埋入胸口。
馬車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靜到依稀間能聽到不知是誰的心跳聲。
元熙寧望著窗外,良久收回視線,看見對麵的人依然低著頭,兩彎濃黑的睫毛,正如雛鳥展翼般飛速撲棱著。
她突然覺得心口某處,被那睫毛掀動了一下。
*
馬車裡靜了很久,元熙寧把注意力放在“紅蓮案”的卷宗上,試圖找出這起橫跨37年的案件中,前後18名被害人的關係、以及凶手的作案規律。
她的視線梭巡在一行行文字間,感覺有思路在腦海中起伏,又被打散擾亂。
可能是馬車有些顛簸,她竟有些無法專心。
久思無果後,元熙寧決定做點彆的,換換腦子。
她把卷宗往車廂中間的小幾上一丟,驚得一直埋頭不語的景明淵輕輕一震。
“交給你一個任務。”她取出逛街時買的拍紙本材料:“我要做一樣東西,給我打下手。”
她解開包裹,取出一疊裁好了的厚紙張,幾根足夠結實又不會過於剛硬的鐵絲。
又取出幾根一頭被削得尖利的、粗細不一的竹簽,和幾塊薄木板,以及一根鐵釺。
元熙寧拿出一根炭筆,又抽出一張紙,在紙的一側畫出幾個均勻的圓圈。
畫好後,她又取出一小疊紙,和畫好圈的紙放在一起摞整齊,遞給景明淵:“用竹簽把這些圓圈戳穿,不要把邊緣弄破,會吧?”
景明淵不知何時已經不再臉紅,恢複了平日裡鎮定穩重的模樣。他點點頭接了過去,端詳片刻,便開始動手。
他先拿出最細的竹簽,在紙上鑽出一個小洞,又換更大一號的竹簽,把小洞擴大,又換再大的竹簽,如此片刻後,一個比較均勻的孔洞便出現在紙的一側。
元熙寧看他動作利索,心中滿意,自己則開始製作拍紙本的線圈。她拿出一根拇指粗的竹簽,把鐵絲均勻地纏繞在上麵定型。
不久,半寸厚的一疊紙整整齊齊摞在小幾上,一側的孔洞雖然不如元熙寧在現代買來的拍紙本那麼完美,但已經是手工製作難得的規整了。
元熙寧取出一張打好孔洞的紙,放在薄薄的木板上,描出了同樣的圓圈。木板也是精心挑選的,結實但不會過沉,和紙張裁得一般大小,邊角的木刺也被細心地磨掉了。
她又拿起鐵釺,取下車廂一角的小爐上溫著的茶瓶放在一旁,然後把鐵釺伸入冒著小小火星的小爐內。
正盯著爐內開始發紅的鐵釺,元熙寧突然覺得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起頭,對上了景明淵疑惑的眼神。
自己慣用的記事本馬上就能完工,此時元熙寧心情很好,衝景明淵挑眉一笑:“瞧好了!”
接著,她拿出鐵釺,細而尖的一頭已被燒得微微發紅。她緊盯著微紅的鐵,估摸著溫度降到恰好能燙穿薄木板、又不會把木板點燃的溫度後,直接把鐵釺抵到薄木板一側,畫好的圓圈上。
青煙自接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