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第125章(2 / 2)

有大臣指出道:“閣老大人你自己都是這般模樣,又何苦為難年輕人?”

林閣老渾身一震,死要麵子道:“老臣年老力衰,自然是沒法去麵對殘暴的反賊,但不等於老臣認慫!”

皇帝道:“先施以勸降之法,不行再以兵戰!如今朝廷國庫錢糧充足,經濟回調,不怕眾將士出兵無底氣。”

“聖上所言極是!”戶部尚書道,“臣以為這樣的遞進之法極好,人、財、力三者俱到,總有之一能製勝。”

皇帝道:“眾愛卿以為,叫誰去勸降李希烈合適?”

林閣老抱著不情願但也無奈的態度,道:

“陸羽,既然你沒法行使這份差事,那你不妨給朝廷推薦一個能用之人吧!包括你認得的和你有交情的……那些江湖好漢!”

“下官無人可薦。”

我深知:要自保,不可做薦人害人之事。

也許無人知道,我在左手手腕上戴了一串念珠,自求多福。

官服的袖子寬大,遮擋住了罷了。

盧杞狡詐道:“臣以為:現居江南的名臣是最佳人選。他德高望重,口才了得,定能叫朝廷省了兵戎之事,一舉勸降反賊李希烈。”

滿朝上下,無人不知:盧杞所指之人,正是顏真卿。

林閣老笑了笑,“陸羽你這是什麼反應?顏真卿好歹是你的恩師,他能為國效力,效的還是一份大力,你該感到自豪才是!”

我咬著嘴唇,不言語。

盧杞繼續道:“臣請聖上擇日將那江南的老臣召喚回朝,好共議滅賊之事。”

皇帝道:“盧大人的意見,朕已經知曉,朕自有考量,自會定奪。”

走出朝堂。

我親自在皇宮門口送彆了付一刀,在揮手的動作中,我隻感覺——

宮牆高高,人言危危,鳥聲嚦嚦,滿心瑟然。

往前,不似有穩路可走;往後,更無寬敞之道可退。

付一刀的車馬蹤影,終究是消失在了我眼前,長長的石板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千古浩渺雲煙,多少人事隨風去?

不儘紅瓦青磚,多少風雨已落下。

長安客棧的單獨包間裡,門窗緊閉。

“……雖然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但是置身波瀾之中,我仍舊是覺得有愧。”

我低頭看著看桌上的一套空茶具。

“官場就是如此啊!”錢起拍了拍我的肩膀,“曾經我也是宰相楊炎的座上賓,也在歌宴之上大寫浮華之詩,哪想今朝:楊炎慘死,盧杞專權。盧杞之言,的確是寒涼至極。”

“聖上未決,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劉長卿道,“我就不信朝中沒人站出來反對,說顏真卿這把年紀不該去敵營勸賊。”

我一合眼,掉下一行清淚來:

“我看明白了:盧杞之念,本不可怕;可怕的是聖上與盧杞合計之念,以盧杞為刀,行殺顏真卿之計。”

劉長卿這才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非但沒有轉機,而且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為何聖上要等?”閻伯鈞問,“照理說楊炎也死了一段時間了,不必再顧及朝中那些有的沒的與他相關的後事了。聖上直接給自己一個痛快,豈非更好?”

看著桌麵上的淚痕,我悲傷道:

“直接召喚顏真卿回朝,聖上難免會被人看破本意。等到形勢危急之時在召喚,就能營造出讓顏真卿解救朝廷的‘燃眉之急’的假象,也給了史官一個好好記載的機會,這就是為什麼聖上要拖延時間的理由。”

“再者說,聖上讓顏真卿勸賊殉國而死,比他的本意——對顏真卿看不順眼、早就想讓他死了……要名正言順許多。”

錢起道:“是啊!自古君王都如此:不肯為自己的過錯買單,有意提拔類似盧杞那樣的人上位。說白了,還是皇帝自私啊。”

我捂著心臟,道:“知顏真卿本性、知聖上本意,知己無能為力,這正是我的難處、我的悲哀。我亦不想你們三人勸我,隻是自己難平心中的思緒,走不出來罷了。”

“世間總是落井下石者和看笑話者多,真正能與失意者共鳴的人沒幾個。”劉長卿道,“所以不靠自己靠誰呢?我官場不如意之遇多矣,全是靠‘要看開’這三個字過來的。”

“可我不是看不開呀!我就是看的太開太透徹了!”

“陸大人!”劉長卿叫了一聲,“你得這麼想:日後不管天子和盧杞對顏真卿用了什麼陰招損招,也不管他倆要求史學家如何歪曲記載這一切事實,後事總有明眼之人,定能為顏真卿正名。”

“顏真卿不是不能正名,而是天子就是讓他正名而死。”我提醒道,“來掩蓋一切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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