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來到楊府。
從家丁楊福來口中得知:
“皇甫大人釋放我家公子當日,小的看見老爺獨自一人前往衙門,手持利劍,頗有要手刃這個不孝子的意思。小的還聽見老爺說,隻有殺了這個畜生才能不讓楊氏一族蒙羞!後來,老爺總算是被夫人勸了回去,但也是三日未消怒氣。”
我問:“那後來呢?”
家丁楊福來思忖著道:
“老爺不讓公子進門,公子在外麵跪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才拿著夫人給的銀兩跪彆而去。要說公子是殺人犯所以遭報應了,小的是打死都不信的。”
“公子向來品行得當,溫潤如玉,自是不會乾出‘殺死無辜民女’這等自毀前程的事來,公子肯定是替誰背了黑鍋,才前去頂罪。而那個公子拚命想保護的人,很可能就是老爺,沒準是哪個江湖中人拿老爺的把柄威脅了公子……”
就這麼說著,這位老家丁經不住滿腔悲切,老淚縱橫,心疼公子罪名還未洗清、就無辜被害,到頭來親爹連喪事都沒給他辦。
我很是吃驚,楊舜城身為楊天一的親生父親,竟然連為兒子收屍都不肯,也未免過於冷漠。都說這世間比血更濃的是親情,於這對父子,又何以見得呢?
“陸公子,這兩年以來,小的常見夫人思子心切,暗自垂淚、輾轉難眠。偏是老爺脾氣硬,隻當自己沒有這個兒子,將父子之情一刀兩斷。不僅如此,老爺還命令小的將南麵居室拆除,說:還留著那小子的棲身之所做什麼?日後莫說讓他再睡這和雅居室,我楊家的大門也休想讓他踏足一步。”
我在心中暗想:
如此聽來,怎麼有種楊舜城料定楊天一將來會被釋放的預知感?楊舜城對楊天一的種種“疏離”與“厭惡”,當真不是故意做給外人看的嗎?
陳家老爺是一個積善之人,雖有喪女之痛在先,卻並未怪罪過楊家人。
相反,陳秉承在得知楊舜城對外宣稱自己已經與楊天一斷絕父子關係,所以沒有義務發喪之後,他立刻吩咐手下人運楊公子的遺體去天福寺,捐助了一筆香火錢,讓皎然誦經為其超度。
皇甫冉聽聞此事,由衷感慨道:“自己的親爹還不如被自己‘殺了’的女子的父親,也算是特例當中的特例了。唉,本官上任以來,見過奇案數不勝數,但這本末倒置的還是頭一回。”
“的確,這案子奇的很。”我單手抵著下巴,“陳家老爺的女兒陳湘韻死了,楊家老爺的兒子楊天一也死了,怎麼看都不像是:楊天一殺了陳湘韻,後來楊天一又遭天誅而死。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一切。”
皇甫冉“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茶碗往實木桌子上一放,氣道:“如今隻有紀家紀萬成的獨子紀檽峰活了下來,還日日不知收斂、遊蕩在外,這算什麼!“
不一會兒,皇甫冉又道:“陳湘韻、楊天一、紀檽峰年紀相當,命運相悖,真是蒼天不開眼。照本官看,最該死的莫過於是那不學無術、享樂成性的紈絝子弟紀檽峰,絕非是楊天一和陳湘韻那對才子佳人。”
我問:“楊天一跟陳湘韻可是彼此喜歡?”
“這本官就不知道了。”皇甫冉如實道,“本官就事論事,就才華和門第而言,他倆當真是般配的很。”
另一邊,陳府。
侍茶原本是湘韻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死後,管事的便讓她負責打理庭院的花草,一轉眼便是兩年。
得知楊天一的死訊是在她修剪薔薇的時候,她不顧被赤色薔薇花莖小刺紮傷的手指,隻喃喃地說:“楊公子是冤枉的,怎麼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好事者將她這話傳去了陳老爺的耳朵,麵對陳老爺的問話,侍茶欲言欲止,仿佛背負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陳老爺也沒有深究,隻道:
“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都有定數,命是如此,自然有俠客替天行道,楊天一不死都不行。隻可惜了楊舜城,一世英名,偏讓那獨生子抹了黑。既然你說楊天一是冤枉的,就得拿出證據,自個自語不管用,得告訴官老爺去。衙門裡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多事跟一個死人過不去?”
管家金叔也是在一旁勸道:
“侍茶姑娘,我曉得平日裡湘韻小姐待你如姐妹,你自是一直念著小姐的好,但是蒼天不公,偏叫小姐遭遇橫禍,也是改變不了的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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