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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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微微亮,我自然醒來。

更衣梳洗,取清粥小菜為食,又在房外給花草澆水之後,我方出門而去。

才開門扉,竟見紀檽峰的跟班領了兩個下人在外等候。

我奇道:“不知你家公子有何指教?天色尚早,侯差聽遣,你等不覺寒涼?”

那跟班客氣道:“我家公子特意為陸公子你準備了馬車,隻等陸公子帶全了乾糧和茶具,一登車便讓他倆駕馭馬匹直向考場。”

那兩個下人向我行禮之後,跟班就揚手叫他倆去牽馬車過來,也不等我是否應允,就理所當然般地道:“陸公子不必擔心那馬匹,交由小的來騎,幫忙歸還到考場外賺錢的匹夫那裡去就是。”

我也不拒絕紀檽峰的好意,隻管坐進了馬車裡麵,迎著即將破曉的天際出發。

想來紀檽峰也不敢臨陣害我,否則我未能如約赴考,又要惹出多少風波?

到達考場時正好是旭日東升時分。

與昨日的各行其道不同,今日從各路而來的考生們相見之後,都是彼此打招呼和互說些看好的話,就跟是莫然有了交情一般。

我在外頭等候,隻待到開門的那一刻,與眾考生一同入室儘雅趣、試鋒芒。

紀檽峰也來的早,此刻他正坐在一把漆黑色的四角木凳上,把扇臨風。

另外,“香茗酒樓”的老板和小二王五、“青龍客棧”的掌櫃、護國鏢局的總鏢頭也都一並過來捧了場子。

見做生意的已安排小廝們將飯食用菜準備妥當,管後勤的也已安排鏢師們將考生們用品放入看守大營,我忽然想笑自己過於周全,還不如隻帶侍茶姑娘給的文殊護身符出門便罷。

王五過來,積極洋溢地對我道:“小的先祝陸公子有文曲星君加持,試題無阻!”

我道:“你看今日,天時好人也和,我以尋常之心麵對關卡就是,也沒想過所賞之茶全對、所論之茶全麵,但求個見識和體驗罷了。”

王五很快就不提考試之事了,而是叫我往那邊看。

“小的是真沒有想到,換了一身白衣,梳了文人發髻,拿了文人折扇,紀檽峰紀大公子竟也是一副翩翩俊才的模樣。若不是當地百姓都知道他高傲自滿慣了,誰能看出他本就不是個儒雅風流之人呢?”

我卻笑,“你隻當紀家公子自顯倜儻,殊不知他是有意穿成這樣給誰人看的呢?”

“哎呀,小的還真就不知道。”王五搖搖頭,“陸公子可是瞧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來了?”

“他自是打算結束今天行程之後,再春廂對酒話美人。”我點破不說破,“如何能失了形象?”

“喲。”王五嘿嘿一笑,“紀大公子能跟美人對什麼話小的猜不到,但想到沒準他會弄巧成拙招來美人笑,就忍不住想打個趣兒。”

“他若是真在‘香茗酒樓’與美人同飲,王五你也不必拘謹,該笑就笑,該樂就樂,酒前賣弄也好、酒後真言也罷,誰不是圖個快活時光呢?”

“還是陸公子看的明白。”王五認同我的話,“小的為紀大公子和美人助興就是。”

王五退下後,我緩步繞考場外牆而走。

我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紀檽峰邀李季蘭喝酒的,但又一千個明白他倆的性子未必合得來、卻對的上,相互之間嬉笑怒罵皆成場景。

好在這些都並不影響我的考前心態,就算是紀檽峰一並約了我同去吃喝,我也不做推辭。

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好友皎然,他此刻應該是在天福寺的禪房當中躺著,沒有精力去佛堂做早課。

我周圍參加香試的人裡麵,不缺乏身穿僧袍的年輕僧人,但我卻無法從他們的眉眼間看出對香的“極致尋道”。仿若香試對他們而言,隻是一場“調製”不同於佛門中梵香的新鮮體驗,從清規戒律之中解了乏罷了。

若是此時皎然與我同在,我定會對他說:“出塵了了香中事,幾回落落爐中灰?”然後聽他應我:“心有清泉過蕪地,仰見月濃似茶湯。”

就在此時,隨著兩位官兵齊聲喊:“入場——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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