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2 / 2)

因此,我並不覺得自己置身於一片混沌朦朧的玄色之中,反而是越發地覺得視線清晰:如溪底觀魚,數得片片鱗甲;如撥霧看花,避得根根尖刺。

內侍問:“陸羽,你可都準備好了?”

我一身輕鬆,舒然道:“學生陸羽,已經準備妥當。”

“好。”內侍轉身取茶,“且待聞香。”

我有從陳秉承老爺的藏書樓中借閱相關書籍,並且勤寫筆記,已經將曆代帝王所愛的茶葉名字梳理清楚且牢記於心。我還親自畫了地圖,標記下了專供皇家享受的茶園的地理分布方位。

所以我不驚慌。

茶葉來之,則接之;托茶盤於手,則聞之;聞之難辨,則以手觸之。

若是連指尖都無法推出茶葉的種植地和品種,那就退而求其次,直言自己的不足,不多做自以為是之談。

“起茶——”

禮官言罷,一名內侍開始繞六個大茶桶一圈,然後停留在其中一處,從中拿出一個油色紙張包裹的茶葉包來。一名記事官上前,雙手捧一白色茶盤,等待內侍將茶包打開,倒茶葉於盤上,好連著托盒一並捧到考生手中。

“啟茶——”

禮官按照程序喊出。這是為了讓考生對鑒茶的節奏心裡有底,不會不知內侍挑茶拆茶到了哪個步驟。

“遞茶——”

我從內侍手中接過茶盤,隻感覺白瓷觸感清涼入泉水、細膩入脂玉。再用左手輕翻茶葉,卻初覺此茶與我所做的“功課”裡麵的品種都有所不同:其形不似雀舌,其梗不同蓮心,甚是微妙。

“考生述茶——”

我沉著以對,又一次細細把握手中的茶葉。展其葉,不可得細微脈絡;卷其身,不可得放錐形狀;再拈其兩端折之,竟是出來一種鷹嘴般的淩厲感,彎鉤處,有滑手破皮之險。

將茶葉暫時放回盤中,我凝神細思:積存了一段時間的好茶,應是樸實無華,不該如此鋒芒畢露才對;又及這一枚枚茶葉的模樣,怎會與我之所聞和書之所載有天差地彆,不可擇一而論?更有甚者,是茶柄與茶尖的成型線條實在牽強,絕非皇家用茶的品質。

一一琢磨疑問答案,在一片安靜之中我仿若能夠聽沙時計的落沙聲。

不再猶豫,我開始聞茶:取數片茶葉於掌心,湊鼻而嗅,香味馥鬱似花,少了許多茶葉應有的醇質氣息和乾甜清香。又三指抓茶葉上下晃動生風,隔一拳而聞,如同置身雨□□院,麵對一株似落未落、濃香猶存的白玉蘭。

約是一刻鐘後,我決意交出自己的答卷。

歸還試品,我對詢問答案的主考官回應道:“此非茶葉,而是菩台金蓮的葉子。”

台下發出陣陣驚愕之聲,眾考生好似都在質疑:

陸羽糊塗了吧?怎可將從千裡迢迢而來的“官茶”桶中取出來的“茶葉”說成是“花葉”呢?又或是陸羽破罐子破摔,分明對考題拿捏不準,才急中生智用了這一套來應對。

“本官再問你一次,”主考官的聲音在我麵前響起,“你說自己方才所鑒的是何物?”

我不變心中想法,堅定地說道:“是菩台金蓮的葉子。”

“如何見的?”主考官追問,“茶葉與樹葉有何區彆?”

“回大人話,學生以為:方才所鑒之物不帶茶紋、茶梗、茶心尖;不具茶香、茶韻、茶滋味;不得茶形、茶調、茶品質。唯獨是利刃如鷹鉤,濃香勝玉蘭。其質重於茶,其形大於茶,是為花草的葉片洗曬炒熟後所製之物。”

我停了停,大膽無畏道:“此物不應做茶飲入聖上之口,學生好茶,能觸摸茶葉而感衝泡後的茶味,私以為菩台金蓮的葉子加泉水衝泡無味、加熱水滾沸嫌澀,有礙於龍顏大悅。”

當我說完這些,台下的躁動之聲更勝之前,幾乎就差一個膽大的學生站出來,向那些官僚們直言一句:“陸羽胡說八道,理應被逐出考場去,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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