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你哪裡見的我在詩作中提及你了?”
“尋芳,是我陸羽正在研製的新茶,隻對蘭兒你提起過,彆人是不知道的。我是打算將‘尋芳茶’徹底製成之後,才向茶廬之外的人公布出去。所以,你詩作當中的‘尋芳’二字,可不就是隱約於我嗎?”
“不錯。”李季蘭欣喜道,“我竟不想‘尋芳’二字用在詩畫之中也如此貼切。”
我問:“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將正在研製當中的新茶叫做:尋芳?”
她道:“尋,有好奇和專注之意;芳,有茶香和心香之美。二者兼得成名,恰到好處。”
“那日我在護國鏢局喝了高鏢頭拿來的大碗濃茶過後,但覺苦澀無甘,就尋思著要將濃茶改良才好。又想到鏢師們一路風雨兼程,需要鹽分來補充體力,就決心調製出一味好的‘鹽茶’來。還需是製成茶餅,方便鏢師們攜帶。”
李季蘭聽完,豪氣道:“若我是高鏢頭,得知你有此心意,還不備了厚禮到茶廬去重謝?到時候,他莫說是樂意免了銀子主動護你上長安去麵聖,更是能把你當成是護國鏢局的恩人來讓鏢師們代代敬仰。”
“能力所知,所以用心去做罷了。”我真摯道,“不然在等候入宮奉職旨意的無所定時間裡,我還跟那拿了香試第一的學子那般不上進不成?”
“那自然是不成,他是他,你是你。”李季蘭道,“你心中裝著大格局,跟他是不同的。”
將《墨茶圖》收好以後,李季蘭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坐烏篷船夜遊楓橋,我說好,卻又不知這個時點前往是否合適,所以有所猶豫。
在我的遲疑之間,李季蘭已經走到房間門口,“準備好了嗎?”她問。
“隻怕船家們不出工,你我隻能在楓橋之上走。”我樂觀一笑,“如此也無妨,過橋也有過橋的風情,尤其是在這大好的月色之下。”
李季蘭不提自己得了紀檽峰紀大公子的方便,可特許在中秋夜間用船,隻借口道:“船家們想趁著中秋佳節攬活兒,我們何不成人之美,悅己之歡愉?”
“唔,既然蘭兒你說船家會出工,那我就信。”
我隨她一同走出房間,走下樓去。
不想夜晚的楓橋竟是這般熱鬨,許是“泰滄亭亭主梅一弦驟死”一案順利告破、明日就是中秋佳節的緣故。我瞧見了裝飾在橋上和岸上的各式花燈,也聽見了遊人們的嬉笑聲,心情頗是暢快。
李季蘭買了豬油鬆果酥和桂花酒,跟船家打了招呼之後,就指著一處望月正好的船翹處的兩人位置對我道:“你看,信我準沒錯吧?一起飲酒賞月去。”
登船,來到船翹處,她坐在右邊,我坐在左邊,月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公平,平分在了每一個人身上、每一棵草木的花葉上、每一艘烏篷船的船身和船工們手中的搖槳上。
“我看水中月和天上月都是好。”李季蘭未吃糕點先倒酒,“水中月是動的,天上月是靜的,相互一交錯,心中之月就是有詩意的。”
“我亦同感。”我從她手中接過酒碗,“另外這搖槳撥水的聲音和兩岸的人聲也是好,江南呀,就該是這樣充滿人文氣息、也充滿人間煙火味。”
“人都不覺累嗎?”李季蘭看著油紙包著的小點心,“照理說百姓們上午聽了皇甫大人審案子,下午拍了天福寺的領素餅長隊,晚上總該在家中歇息才對,竟不然大家都懷了積極的好心情,相聚在此共擁明月、共渡秋風。”
“是啊,我也不覺累,像是策馬跑了山道、起個大早去縣衙論案、站一個上午在公堂聽案,也就是昨日今日一瞬而過的事情,反而是增長了精神。”
我吃了一口豬油鬆果餅,立刻愛上了它香而不膩的口感。
李季蘭問:“你說,都是同一輪明月、同一處景致、同一批賞月人,佳節前後與佳節當日有何不同?”
我想了想,道:“不同的隻是天地之間的年歲,我等凡人和我等所見,都是無彆的。”
水光反襯著我與她的衣衫,桂花酒味香可人,我與她碰婉對酒。
時光漫長,船開水波悠悠,仿佛沒有儘頭一般。
佳境與佳人,我陸羽並擁;
美酒與美人,伴陸羽並側;
情意與良人,與陸羽並肩。
此夜足矣。
中秋當日,清早。
我在丹桂樹下挑選晚上要與蘭兒同飲的茶葉。
張繼來找,道:“陸兄,我說過,我張繼愛好鹽鐵之事,所以從當地鹽商手中得了一袋好鹽。又聞你泡茶時會加鹽,所以特地把鹽分裝了小袋帶過來給你。”
“張繼,”我疑惑看他,“你真的沒往裡麵參不妥之物吧?”
“你要信我,我說是鹽就真的全都是鹽,不帶一絲謊話。”
張繼拉開袋子上麵的抽繩,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收下了鹽袋,回送給張繼一個桂花香包,並請他到庭院中賞秋花。
“聽說腐熟的茶葉渣可以給茶花當花肥,不知陸兄你是否嘗試過?”
“你瞧這袋冬肥和魚骨粉,就是鄭姓園丁送過來給我茶廬當中的丹桂樹用的。”我指向南側的一個角落,“所以我未曾用過民間的偏方,也不信雞蛋殼敲碎後晾乾碾磨成粉後,可以完全代替魚骨粉之說。”
“如此可見,你對自己養的花木都十分仔細。”張繼對院中新栽的蘭花感興趣,“這東西聽說天福寺的皎然師傅也愛看愛養,就是不知道山寺當中的禪靜和梵音,能否換得蘭花更進一籌的素雅?”
“養花要想養好,就要用心。”我蹲在報歲蘭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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